第875章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没动手的错觉？
汹涌的雷霆宛如暴雨般在滚动的云海中肆意穿梭，
恐怖的闪电张开如深渊般巨大的口，从阴影中呼啸而出，向大地喷薄而下。
一道道荧光填满了空间，混沌的苍穹被雷霆笼罩，
风浪在无数道雷光的穿梭中扭曲蜿蜒，撞破黑暗，向云间逆流而上。
整座竞技场似被疯狂淹没，连无边的黑暗也愈加膨胀，仿佛欲将城市的每一寸空间填满。
此刻，场内的无数观众齐齐仰望天空，
他们沉默且呆滞地站在原地，任凭视线中的一切异色景象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暴动的雷霆不断扯动，向周围的观众席坠落。
无数观众神经紧绷至极，他们的心脏随着雷霆的每次坠落而不断颤抖，
看着雷霆如雨点般坠落，在无形墙壁上肆意游走后迅速消散，内心却无丝毫宁静。
这片由法师议会构筑的屏障质量属实非凡，
即便面对如此混沌的神雷，也未能穿透这屏障分毫。
光芒充斥观众无神的瞳孔，混乱的震慑让所有人都感到渺小而卑微。
雷霆的暴动不仅带来现实层面的危险，
观众中的一小批法师能清晰感受到，连同空气中的魔力也在电弧穿梭中变得极为危险。
若有人在此环境下使用魔法，
恐怕在魔法释放前，被电弧激化的疯狂魔力就会先一步穿透他们的血肉，刺破器官，
除非他们本身具备足以抗衡这片混沌的魔力储备。
就连天空之上的正义女神也被这片异动所吸引，
她抬起头，甚至不自觉地将手放在腰间长剑上，蓄势待发。
如今出现于高空之上，淹没苍穹的宙斯，
在所有人看来，已经不再是那位身披金色圣光、心怀怜悯的正义神明。
相反，他似乎变成了引发恐慌和疯狂的罪魁祸首。
不仅无数观众感到震惊，就连竞技场中央的波塞冬也眯起眼睛。
仰望变作阴云的宙斯，满心好奇：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种转变似乎不合常理。
即使是情感崩溃让宙斯失去了神性，他也不应该表现出这种状态。
眼前的景象，仿佛宙斯彻底放弃了神明的尊严。
将自身的神力无限释放至世界，只为实现某个难以言说的目的。
波塞冬观察着不断在竞技场上劈落的，让他无法落脚的雷霆，面露困惑。
为什么就赫拉说了一句话，宙斯直接就破防破成了这样？
身为众神之王，他就这点气量？
而一旁的雅典娜和波塞冬不同，
她跟随在维克托身后混的比较久，对她们目前的状态也颇有了解。
那就是失去了神的身体，中了来自邪神的病毒。
而现在，她对现在宙斯所处的状态，隐约有一股莫名的相似察觉。
雅典娜时不时举起盾牌，抵挡着穿梭而来的电蛇。
她面色凝重，仰头看着暴动的宙斯，心中升起了一道猜测。
看来，宙斯或许和她们一样，也同样染上了那位邪神的‘病毒’。
当初，宙斯因接受了正义女神信徒的信仰，再加上他的神明信物。
一下子从天空中被‘吐’了出来，得以保留了自己的神体。
拥有神体的宙斯，应该不会像她们这些没有神体的神明，明显的中了‘病毒’。
毕竟，与额头上多出一只眼睛的雅典娜相比。
宙斯那几乎可以称作‘纯洁’的形象更像是正神。
所以，是因为宙斯的神形丧失，使他的身体能够被人类触碰。
才导致了他现在出现了中了‘病毒’的状态？
也不应该。
雅典娜的心思在飞速旋转，而四周的雷霆似乎也很有默契地不再向着她坠落。
尽管所有神明都感染了同一种病毒，但没有人的症状像宙斯这般严重。
宙斯的情况更像是体内潜藏的病毒被彻底激发，从一位正神彻底变为了‘邪神’。
雅典娜无法理解宙斯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般模样，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在人类眼中，宙斯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邪神’。
他化身为一片几乎覆盖了整个辽阔天空的雷暴云层，向大地释放着威压与恐怖，
无论是神明还是观众，都不得不承受这敌我不分的雷霆。
经历多次失败后，宙斯的思想完全陷入了混乱，神智破碎，精神崩溃。
他已无心保持神性，剩下的只有无边无尽的仇恨。
这不仅是针对维克托一个人的仇恨，而是对整个世界的仇恨。
轰隆——！！！
巨大的雷鸣声从宙斯深邃如洞穴的喉咙中呼啸而出，逆风而下，压得一切都要屈服。
声浪撼动着整片大地，使得土地上的尘埃纷纷扬扬，飞上空中，
同时，这雷声也不断冲击着在场所有观众的耳膜。
密集的雷霆接触地面的刹那便爆发，宛如荆棘般的枝条刺入夜色，撕裂了原本就脆弱的空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耀眼的黄色也变得暗淡，闪电上布满了黑色的疤痕，愈发显得狰狞混乱。
异色交错，风息紊乱，
整座竞技场似乎笼罩在一场无法自拔的疯狂之中。
被污染的雷霆恰好劈落在雅典娜身边，引起一阵剧烈的震动。
雅典娜明白，这道雷不会击中她。
因此她静静地站着，没有躲避，只是观察着复杂的雷霆急速向下蔓延。
然而，这些无差别的攻击最终还是造成了第一个受害者的出现。
那就是光明之神。
其实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的战斗早已结束，
结局自然是以阿尔忒弥斯的碾压胜利。
当雷霆劈落前，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实际上位于同一地点。
阿尔忒弥斯站立在地面上，而阿波罗则被莹绿色的箭矢射穿，倒在地上。
尽管阿尔忒弥斯战胜了阿波罗，她并未打算结束他的生命，
而只是想让这个死男铜吸取教训。
告诉他谁的弓箭技艺更胜一筹，同时表达对他特质的厌恶。
阿尔忒弥斯最终决定让阿波罗在地面上自生自灭。
可恰好，一道劈落而下的神雷向着两人的位置，从云翳当中呼啸坠落，
阿尔忒弥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危险，并下意识地迅速后退，巧妙地躲避了这道攻击，
但很显然。
她扭开了，倒霉的就是阿波罗了。
那道恐怖的雷霆直击阿波罗，穿透了他的胸膛，
“啊！！！”
他双瞳瞪大，本身就已经身受重伤，在宙斯这道无差别的之下，浑身肌肉更是僵硬了下来。
阿尔忒弥斯目睹雷电落下，看着阿波罗的身体表面如同裂开的岩石。
被无数繁密的电弧覆盖，裂痕可怖。
下一秒，
轰！
雷声在大地上炸响，震撼声波充斥她的耳畔，
紧随其后，阿波罗的身体在雷霆的光芒中爆裂成无数碎片。
被涌动的暴风一吹，更是湮灭成了微不可察的粉末。
在这一刻，场内的所有观众，包括波塞冬和雅典娜，全都目睹了这一幕。
雅典娜心中不禁升起一阵默哀。
但在这沉寂中，她突然皱起眉头，感到了一丝不太寻常。
阿波罗的生命气息已经不在了，
阿波罗的生命气息已消失无踪，
但他的身体粉末却似乎在奇迹般地重新聚合。
在这片混乱且异彩纷呈的环境中，若不是雅典娜的关注，这诡异的变化几乎无法被察觉。
然而，敏锐的雅典娜还是看到了这一幕。
阿波罗的碎片如同化为一缕缥缈的气息，悠然升入空中，
随风飘荡，穿越云层，飞向远方。
雅典娜聚焦目光，双眸在力量涌动下闪耀起金色的光芒。
她静静注视着这缕气息飞向的方向。
看着它飞出竞技场，飘向修尔本遥远的神树之上。
这一次，不同于阿瑞斯的死亡。
雅典娜亲眼目睹了阿波罗死亡的整个过程。
当这缕气息接触神树的瞬间，它化为一颗金色的苹果，表面镶嵌着光的标志，
同时这颗金色的苹果，正释放着阿波罗的气息。
雅典娜亲眼看着阿波罗在死后化为金色苹果，挂在神树的枝头，
旁边还有另一个金苹果，散发着阿瑞斯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雅典娜神情一怔，宛如雕像般愣在原地。
她瞪大双眼，眼中充满惊恐，身体微微后仰，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倒。
怎么会这样？
雅典娜一直都不清楚，她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被召唤出来的，
而且她们明明是神明，为什么会失去神性变成人类。
起初，她们一致认为自己被某种邪神的‘病毒’感染，才导致神性消失，沦为人类，
而宙斯的表现也很好地向她证明了这一点，
只要被病毒感染，就会像现在这样，失去神性。
只不过宙斯的病毒看起来有点夸张。
但当阿波罗被宙斯打‘死’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阿瑞斯没有死，阿波罗也没有死。
她们自最初以来一直是神明，具有不死的特性，这一点从未曾改变。
只是，她们的神性，或者说她们的灵魂，被强制封存于金苹果之中，
这些金苹果，便成了她们新的身体。
一旦她们遭遇‘死亡’，她们便会再次化作一颗金苹果。
带着她们原有的神性，重新悬挂在神树之上。
并永久地封印于其中。
这些金苹果，就是‘病毒’的载体。
意识到这一点后，雅典娜瞪大了双眼，震惊地望向高悬于天空中的宙斯，
宙斯是唯一一个未被封印在金苹果内的神明，他保留了自己的神体，
那他为什么会感染病毒，变得如此模样？
难道宙斯曾接触过金苹果吗？
思索之间，雅典娜突然意识到了某个可能，她迅速转头，目光锁定了远处。
她看向了刚刚拒绝宙斯，并被封为‘世界最美女神’的赫拉，
雅典娜忽然想到一件事。
只有世界最美的女神，才能得到金苹果的认可。
这一刻，
赫拉，金苹果，宙斯，
以及，病毒。
宙斯怎么会触碰到金苹果呢。
唯一的一点，就只可能和赫拉有关。
最美的女神，终究成为了最具毒素的病毒。
意识到此的雅典娜精神恍惚，
她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身后。
她看向了维克托。
即使在这场混乱而疯狂的局势中，他依旧显得泰然自若，双手插兜，静静地站立，
他望着天空，嘴角扬起，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任何偏差，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是的，维克托早已出手。
所有神明，都成了他掌控之中的傀儡，
每一个行动，都是他精心编排的剧本上的一部分，
而他。
就是这场幕后的‘导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