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比赛变演唱会(1 / 1)

“报告监狱长,比赛出了一些问题,有参赛者已经哭到失声了,需要重新调整情绪”。陈双声音有点沙哑,红红的眼眶旁边还带着泪痕,妆还是花了,而且是好几次。

陈劲松却是大手一挥:“去问问林深,看他准备了几首歌,全部一次性唱完。时间足够其他选手调整了”。

刚好此时,林深已经唱完,和乐手成员准备谢幕。

台下的犯人却不肯,高喊:“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呼声一阵比一阵高。

林深无奈,对着话筒回应:“我也想唱,但今晚是比赛的舞台,不是个人演唱会。我得把舞台交给后面的选手。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

底下的声音却更大了:“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陈双此时上台了,努力地露出笑容,这太难了,泪水还没干呢。她说:“监狱长听到了大家的呼声,今天的舞台就先交给林深,让他们最少唱五首怎么样”?

“好——”

“谢谢监狱长”

底下欢呼声、掌声雷动,响彻夜空。

林深和乐队商量了一下,接下来四首顺序是《愁啊愁》《流浪歌》《蓝莲花》和《怒放的生命》。

聚光灯下,林深向台前鞠躬,说:“下一首,《愁啊愁》,一首表达狱中思念的歌,送给大家”。

一首带画面的歌曲,如泣如诉,娓娓道来:

“愁啊愁,愁就白了头

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

我就住进监狱的楼……”。

吉它手郭亮想起了已经入狱三年,却不离不弃的女友,无数次梦中想起她,拿着她的照片亲吻、欢笑、流泪、大哭……不禁泪流不止。

黑子如同名字一样很沉默,他想起来探监,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父亲,身形明显佝偻了很多。

键盘手刘力眼睛模糊了,全靠练出来的手感弹出一个个音符,他感觉很无力,这破琴怎么弹不出心中的思念?

鼓手何方明重重地踩下鼓棰,沉闷的声音,如同自己的内心一样,他想呐喊,想对着天空嚎叫,为何自己就是帮朋友开个车,就会被送进来?他的家人还以为自己吸毒,和他断了联系,到现在都没有人探监,可是他如何能停止对亲人们的思念?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犯下的罪行是多么可耻啊

叫我怎能抬起头

离开了亲人我失去自由

泪水化作苦水流

从今后无颜再见亲人面

心中增添无限忧愁”。

这是每一个犯人心中的真实感受,他们想回归社会,又害怕亲人不认同,社会不接受。特别是快出狱的犯人,心中更是一阵彷徨,哭得更伤心了,不知道何去何从。

刘奇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快哭干了,所有的画面都已经拍过,他让3号机位走上舞台,对准乐手,果然有新的发现。

几乎每个乐手都是闭着眼睛流泪,原来他们虽然排练了很多次,还是会被感动。这些画面被播了出来,底下的犯人们反而有点兴奋了。

“叫你们丫的让老子哭,你们不也哭了”?

“就是,这实在太好哭了,我真特么的忍不住”。

“这个林深怎么不哭”?

“你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直在哭吗?他脸上的泪水你看不见”?

张劲松对旁边分管监狱文化和宣传的副监狱长说:“这首歌内容也很好,很有教育意义,一定要全监狱都学会唱”。

旁边的副监狱长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表示:“好、好、好”。

一曲终了,犯人们终于轻松一点了,你这林深是针对我们,就是想逗我们哭是吧?老子不哭了,唱得再好都不哭。

“下一首《流浪歌》”。

密集的鼓点响起,键盘手刘力调成古筝的音色,弹出前奏旋律,明显欢快不少。大家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这么悲惨了。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马上又有人涌出泪花了,还来?怎么又提起妈妈,这个场合适合再提吗?我一个晚上哭完了一年的泪水,你再这样,就要透支明年的了。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

又有人开始抽泣了,谁不想有个家?有幸福的家,谁想流浪天涯。犯人当中,有不少就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的,更加有感触。这不是自己的写照吗?莫非以前的流浪生活又被林深看到了?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已经有犯人想到了自己住在天桥底下,北风吹来、雪花飞舞,为了保暖,把身体套上麻袋蜷缩成一团的景象。即使没有这样经历的人,也能想象在冰天雪地里,饥寒交迫的人,无奈和沧桑的泪水。

重复一遍之后,到了副歌部分。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人,仿佛看到了流浪人的倔强,为了生活永不止步,一直拼命奋斗,在咬牙坚持。这种奋斗和坚持,让人怜悯、让人悲戚、让人感动。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画面一变,积雪融化,流水潺潺,原本枯萎的小草春风吹又生,散发出勃勃生机,在风中摇曳多姿。是的,这就是平凡小草的一生,一直在奋斗,一直在坚持,一直在等春天的希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平凡,改变不了小草的倔强,他们努力地改变自己的命运,即使至死也不能改变,但永不改变心中的信念。

蓝正平想起了自己的妈妈,80岁的老人为了自己的事业,放下对儿子的思念,让他在炎城不要回来。可是自己的老母亲还能活多少年?自己还能陪伴多少天?他决定,今晚驱车两百公里回到临海,哪怕只是见妈妈一面,再匆匆赶回来。

张劲松觉得自己就是那棵小草,虽然看起来已经身居高位,但他知道自己的坚持。明知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黑暗,他无法触动,但他能拯救一个是一个,特别是林深这样的优秀人才,不能就此埋没。这就是他的倔强,这就是他的坚持。

这首歌又唱得犯人们眼泪涟涟,想念母亲、思乡情怯,不是跟自己说好不哭的吗?怎么又哭了?不对,那一定不是自己的泪水,莫非天上下雨了?不少人开始抬头望天,咬着嘴唇,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掉下。

许多干警都准备今晚不值班,等下一定要回家,明天吃完妈妈亲手做的早餐才回来。

两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的警花在低声交谈:

“这个林深太坏了,又把我弄哭了”。

“犯人中也有长这么帅的,我心动了”。

“你不是已经有老公了吗”?

“这是偶像,心目中的老公,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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