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国子监(1 / 1)

皇上亲自托情,国子监祭酒不敢怠慢,亲自带着林璋玉在国子监走了一遍,连几个老师都提前见过了。

这些年皇上越发的注重科举,平民出身的官员在朝中占的比重也越来越大,世家勋贵若想继续把持朝堂,务必是要在此处多下心思的。

因此国子监里的老师比外头那些书院学问更要高深许多,不仅会教习学问,更会教授如何为官,朝堂上好几个官员都在此兼任老师,更有甚者,皇上偶尔也会亲自驾临授课。

给林璋玉分派的老师便是出自太师府,如今又在礼部任职的吴尚书,这也是对林璋玉的特别关照。

国子监里也分三六九等,自然是家里更得势的跟随的老师也愈发好,与林璋玉一同上课的同窗也无不是非富即贵。

他才坐下,立刻就有个相貌讨喜的哥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我是九门提督佟府上的,叫佟鹤然,我表哥托了我多照顾你,日后你多来找我。”

林璋玉随即便明白这是十一皇子的表弟,三皇子和十一皇子均是佟贵妃所生,随着佟贵妃受宠,本已经走下坡路的佟家又开始迅速恢复昔日荣光,如今掌管的巡捕营愈发被皇上看重,这几年甚至夺了虎贲营的差事,逐渐取而代之。

正想着,两个相貌隽秀的男孩走进来,佟鹤然忙朝他们招手:“景安,瑀淮,你俩快来。”

然后就很自来熟的拉起林璋玉,给他介绍二人:“这是周景安,周丞相家的孙子;这是唐瑀淮,虎贲将军府的嫡子。”

他特意将“嫡子”二字咬的特别重,林璋玉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心里却惊讶的很:这九门提督与虎贲将军不合,连自己才刚来京城都听说了,怎么两家的孩子如此要好?

这京城分内城和外城,所谓内城就是皇宫,以及皇宫周围那些皇亲国戚等等;外城则住着平民百姓和普通官员。

听说最开始的时候,九门提督主要掌管的内城一切事物,而虎贲将军则掌管外城的防御和安全等等,可后来佟贵妃得了宠,皇上对其十分爱重,逐渐的巡捕营的势力也越来越扩大,手慢慢伸向外城。

双方的矛盾便慢慢开始了,还有过几次争斗,可皇上每每都是偏袒巡捕营,于是双方矛盾加深,尤其后来一次皇上出宫巡视,本是虎贲营负责安全守卫,谁知道那次出了大乱子,皇上还受了伤。

回来后皇上就大怒,下旨裁了虎贲营四个卫,原本的十二个卫只剩下八个,而巡捕营则由原来的四万人增添为五万人,相当于将虎贲营裁撤的兵力全部补给了巡捕营,并且外城许多权利被巡捕营彻底掌管,彼此的矛盾已经是你死我活。

这一年太上皇病重开始,虎贲营更是几乎被架空,许多时候底下百姓遇事找官府,甚至都直接越过虎贲营直接去找巡捕营,就林璋玉他们进京那一天,在城门口还看了一场笑话。

说是南边前季的税收送到京城了,本来该是虎贲营巡守外城门,这算是一年来不可多得的发财机会,一年下来顶多也就不超过三回,眼看肥肉都到嘴边了,巡捕营临时给接手了。

于是双方就不顾体面的在城门口打了起来,正好叫林璋玉他们给碰上,后来还是巡捕营占了便宜,虎贲营灰溜溜的落败而归。

难不成私底下九门提督跟虎贲将军竟处的如此和谐?

不过很快林璋玉的疑惑就被解开了,门口传来一声刺耳的嗤笑:“好好的唐家少爷不当,非要给别人当狗!”

林璋玉循声望去,门口又进来一个哥儿,看着比他们大一两岁,眉眼间与唐瑀淮有几分相似,不过唐瑀淮更周正些,这男子却有一股子阴郁。

周景安和佟鹤然都是天之骄子,哪能容许别人在头上撒野,闻言也高声讽刺:“我当是哪条狗一大早就在叫唤,原来是虎贲将军府的庶子啊!”

那人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冷哼道:“怎么,有唐瑀淮一条狗不够,这又从哪弄来一条?”

林璋玉:他好像没得罪任何人!

佟鹤然气道:“唐承业你个孙子,给我把嘴放干净些,是不是上次还没教训够你?”

唐承业冷笑:“你是不是上次还被你父亲打的不够?还想当着我面再来一次?”

“你他娘的……”佟鹤然是个暴脾气,说着挽袖子就要动手。

周景安连忙一把拦住他,只轻蔑的瞟了唐承业一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何必为他脏了手。”

一句话就让唐承业瞬间破防,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骂谁上不了台面!”

周景安却已经不屑再搭理他,转头跟林璋玉说话,态度又转变的十分温和:“你就是林探花家的小公子?”

林璋玉点头,周景安又笑道:“说起来你算是我的师弟,你父亲曾是我祖父的学生,与我父亲也是师兄弟,今儿一早我祖父和父亲还特地交代,说这两日寻你有空,不拘是白天还是晚上,叫我一定把你带家去给他们瞧瞧。”

林璋玉忙道:“本该是我去拜见丞相才是,只是想着身上有孝不好上门,才一时耽误失了礼数。”

周景安却不在意:“我们家不讲究这些,况且你父亲曾是祖父最心爱的学生,你父亲去世后,祖父也此还伤心了好几日,你看这两日那天得空,我带你去看一看老人家。”

林璋玉只得应下,佟鹤然受不了他们两个文邹邹的,摆手道:“日后大家都是朋友,自在些不好吗,非要如此客套,没意思!”

周景安笑着推了他一把,几人便打闹在一块玩的开心。

如此无视的态度更是让唐承业气急败坏,到底还是年幼受不了气,走过来又想找茬。

正在这时,老师走进来,严厉瞪了唐承业一眼,他这才赶紧罢手。

趁着老师低头翻书,佟鹤然不甘心的小声道:“你干嘛不让我奏那孙子一顿?”

周景安似笑非笑瞥向他:“然后回家再被你爹打一顿?”

佟鹤然得意道:“我爹打我都是假打,上次是我确实把他奏狠了,又有旁人在场,真论起来我恐怕要吃亏,我爹才做做样子罢了。”

周景安瞧瞧向唐瑀淮那里使了个眼色:“你也得为瑀淮想想,他下学后还要回去,你这会儿把唐承业揍一顿是解气了,就他那宠妾灭妻的父亲,回去后还不得又找瑀淮和他母亲的茬。”

佟鹤然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那个老畜牲!”

听了这么久,林璋玉也听明白了,感情这唐瑀淮是虎贲将军的嫡子,可因为母亲不受宠,那虎贲将军也是个拎不清的,竟然宠妾灭妻,以至于妾室一家骑到嫡妻脑袋上,庶子也公然欺辱嫡子。

在国子监的头一天,林璋玉书没看进去多少,倒是听了一肚子的家长里短,他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好奇心重,趁着下学后便多问了几句。

佟鹤然受托照顾他,拿他当成自己人什么都说:“那个唐承业,他姨娘本来是唐奇身边的贴身丫鬟,后来开了脸做了姨娘,竟仗着与唐奇从小的感情挑拨离间,那唐奇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什么都听他那姨娘给他吹耳边风,处处冷落欺负嫡妻。

瑀淮心疼他母亲,跟唐奇争辩了几次,被唐奇打的半死不说,还到处宣扬瑀淮不孝,顶撞长辈、顽劣不堪,让瑀淮名声很是狼藉,而且他还打压瑀淮,光培养他那个庶子。

还是前几年他外祖父念着与我祖父有些交情,在我家里说情才给瑀淮找来个机会,让他来了国子监,谁知道那个唐承业不要脸,见瑀淮进来了,死活让唐奇托关系把他也给塞进来了,还非要跟瑀淮一个老师。

这也就是前几年太上皇身体还算硬朗,他家还顶点用,放到现在他个虎贲将军算什么东西,还不就是仗着太上皇的势!”

林璋玉想:这皇宫里看来也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和睦,皇上跟太上皇之间表面亲和,私底下也是有龌龊的,那虎贲将军八成是太上皇的人。

或许是长时间被压抑,唐瑀淮的话不多,今天林璋玉才头一天来国子监,受他牵连就被他那庶弟羞辱了一顿,唐瑀淮颇感过意不去,下学之后便想请林璋玉吃饭赔罪。

林璋玉也有意与他们处好关系,只是不巧的很,吴尚书临时将他留下说话。

林如海当年科考与吴尚书是同窗,二人又是同科进士,吴尚书为榜眼,林如海则中了探花,如今故人已逝,故人之子却成了自己的学生,吴尚书自然要多照应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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