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宫雅的瞳孔褪去了黑色,变的惨白无比。
“宫雅,看见了什么!”陈疯大吼道。
他的身子乍然暴起,后背的肌肉就像一团随时炸开的气球,身上的衣服随之发出了吱吱的碎裂声。
陈疯就像是从桑拿房走出的肌肉暴徒,皮肤猩红,青筋暴起,一缕缕的白雾自他的身躯中涌出。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解开束缚的野兽,露出了他隐藏的獠牙!
“人!不,不是人!”
宫雅说着,猛的起身,摇了摇头,向后退却一步。
关渊看着二人的反应,脸色疑惑。
关渊的视野里,并没有发现一丁点异况,只能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
“看清楚了吗!是什么情况!?”
陈疯语气焦急。
傍晚时分,柳春生和他们三人交流时,只和他们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塞给了三人几张黑白照片。
第二件事是给三人发了三枚耳塞,并叮嘱三人在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后赶紧戴上,无论之后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离开破庙半步!
其余的事,无论陈疯如何逼问,柳春生都是闭口不谈。
现在,柳春生说的话开始应验了。
三人的心中不自觉的产了一丝好奇。
桥河村中的隐秘,似乎开始缓缓浮现了。
“一颗头,我看见了一颗头插在了木棍上,他们……他们像……像是稻草人!?”
宫雅死死的注视着屋外,顿了片刻,补充道,“它们没有腿,身子就像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稻草人!?”
“稻草人!?”
关渊和陈疯有些错愕。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之前遗像上的老头!”
宫雅赶忙拿起手中的照片,对着窗外一群苍老的面孔比对着。
迷糊了。
关渊和陈疯迷糊了。
白天埋下的老人,此刻竟然出现在屋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陈、雅姐,快把这东西戴上!”
此刻,关渊顾不上疑惑,从口袋拿出三枚耳塞,放到了两人手中。
虽然不知道后边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但关渊明白。
现在最主要的是依着柳春生说的话走。
宫雅和陈疯接过关渊递来的耳塞,并没有第一时间戴上。
“有多少?”
陈疯走到关渊前,将其护在了身后,双目紧紧的看着屋外。
奈何他的眼中,同关渊一样,看不到一点诡秘的身影。
“三十多个。”
宫雅清冷的声音传来,随即,关渊便看见宫雅从她的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
“砰砰!”
没有任何犹豫,宫雅将手枪上膛,对着屋外连扣数道扳机。
剧烈的响声打破黑夜的寂静。
屋内的火光在枪声响起那一刻,人影跟着火苗晃动。
“怎么样。”陈疯连忙问道。
“没用,炼金子弹对这类诡秘造成不了伤害。”
宫雅摇头,脸色凝重。
“没有伤害……”
陈疯低声呢喃,“看不见实体,精神类诡秘……?”
不等三人思索片刻。
“谁在喊我!”
关渊猛的大吼!
在他的耳边,出现了一股熟悉且陌生的声音!
那道声音,就像是关渊记忆里多年未见的好友,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对着他打起了招呼。
可恍惚间,这股熟悉的呼喊,又变的极其陌生!
陈疯和宫雅心咯噔一颤,扭过头,看向关渊。
他们并没有听到半点呼喊。
“关渊,你听到了什么!?”
陈疯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关渊的胳膊,目光灼灼的看着关渊的瞳孔。
“有人再喊我的名字!我不知道是谁,但我觉得很熟悉。”
关渊神色复杂,眼神飘忽不定,像是被勾魂了一般,“她还说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找她!”
关渊的话让陈疯一头雾水。
“等等,老陈,你看那边!”
宫雅一把拉住了陈疯的胳膊,指着破庙的一角。
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大门的斜后方,挂着破纸糊的窗口,探出了一张布满黑斑的脸。
那是一名头发花白,皮肤枯燥的老婆婆。
此刻,老婆婆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如同枯木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低语着什么。
这幅诡异的画面,竟让陈疯二人感到一种别样的……慈祥?
一股阴寒如同潮水,迅速笼罩在二人的心头。
“死!”
陈疯率先反应过来,大步向前走去,硕大的拳头向着那张诡异的脸砸去!
“噗呲……”
陈疯只觉得自己的手打在了一团揉杂着枯草的烂泥上。
霎时间,一股别样的吸力透过骨髓,自陈疯的拳间涌入。
“不好!”
陈疯暗叹一声,手臂上的肱二头肌猛的暴起。
陈疯想要收回拳头,但陈疯的手,就像有一只还未死透的章鱼,正紧紧的吸附在他的拳头上。
想要将他拖出屋外!
一声粗重的鼻息流过。
陈疯小腿抵着黄土墙,向后猛的一扯。
“噗……”
陈疯整个人向后一倒,身子连撤数步才稳住了身型。
此时,那张慈祥的脸,就像是被搓揉的橡皮泥,凹出了一枚拳印。
但诡异的是,那张干枯的嘴,依旧在一张一合的低语。
陈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窗外,这次的诡秘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
“老陈!”
宫雅声音突然传来,陈疯连忙回头。
“你的手!”
宫雅一把抓起陈疯的手。
陈疯向下一撇。
只见他的握紧的拳头上,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露出了里边森森白骨,和连接身体各处的的筋管……
眨眼间,筋管像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化学反应。
颜色逐渐变成褐色。
短短数秒,细密的胫管化作了一根根……稻草!
“该死!”
陈疯咬着牙怒骂一声,随即看向窗口的老人。
或许是陈疯的那一拳出现了作用,原本挂着血肉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无数的稻草在血肉中如同杂草一般,肆意生长!
一张没有面容的稻草人出现二人的眼里!
与此同时,关渊的耳中,那股诡异的呼喊也渐渐隐去。
“声音消失了!”
关渊晃了晃了脑子,有些呆滞的瞳孔恢复了一抹神智。
陈疯和宫雅二人一惊,相互一视。
但紧接着。
他们的小脸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在他们的耳边,出现了同关渊一样的状况!
不知何时起,破庙的各个破口处,一张张面带微笑的脸正死死的注视着屋内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