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就在楼下，万宛年到了门口犹豫很久。
谁知刚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
“空着肚子别抽烟。”司慕年走近几步。
万宛年手一顿，又把烟推了回去。“这两个月饭钱还没给你。”
“什么时候还会抽烟了？”
无缘无故问出的问题，让两人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司慕年有些不解，上一次送万宛年回家，丝毫没察觉到她是有抽烟的习惯。
万宛年眨了眨眼，藏住已经微微发黄的手指。熬大夜工作，只有咖啡已经不管用了。
见万宛年没有回答，司慕年装作没事人，“这点小事儿不用跑一趟，我已经付过了。”
“我转给你。”万宛年作势就掏出了手机。
没想到司慕年也没有推辞，而是两眼放光地打开了二维码。“那你加我联系方式吧！”
万宛年缩回了手，不对！
司慕年挑挑眉，戏谑道，“怎么？不给我了？”
“不是。”万宛年径直扫了码，明码交易，有什么好心虚的。
刚回办公室，还没等坐稳，小甜推门而入。
刚想抱怨两句怎么不推门，被小甜慌乱的语气打乱，“年姐！叶子和霜姐吵起来了！”
“什么情况？”万宛年皱着眉头，赶紧起身。
“好像是因为这次游戏方案的问题。”
“在哪？”
“啊？”
“我问你他们两在哪？”万宛年竖起眉头吼道。
“噢！茶水间！”
万宛年迈着大步推开茶水间的玻璃门。刚进门，地上翻滚的咖啡杯恰好滚到万宛年脚边。
丁叶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沾上了咖啡液，见到万宛年的那一刻，一把扯下了胸前的工作牌，“我不干了！”
万宛年捡起杯子，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她故意撞了我一下，杯子掉地上了才这样。”
万宛年看向一旁的另一个当事人杨如霜，她怒目圆睁，但是没有开口辩解。
事情似乎一目了然。
丁叶积压了诸多不满，控诉道，“她们几个天天冷嘲热讽，说我们有人撑腰天天抢资源，说你偏袒我们一部，甚至还抨击我们的创意。”
一旁的几人刚要开口反驳，万宛年一个手势让他们先闭嘴，只是看向一旁姗姗来迟的黄俪，“她刚说的是真的吗？”
二部代理组长黄俪看向一旁的几人，有些无奈。
“没有方案就没有奖金，几个人有怨言也是事实。但是话确实说的太难听了。”
杨如霜看事情演变愈发强烈，硬着头皮继续说，“俪姐就是一部下来的，她跟她们都是一条心！”
黄俪眼里透着几分失望，却还是缓缓开口，“这事是二部做得不对，我替她们向叶子道歉。”说完便要鞠躬。
万宛年一把拉住了黄俪，“做了错事让别人帮忙擦屁股？最近在茶水间你们讨论的内容我也听到过几次，既然有想辞职的想法，我同意。辞职报告下午下班前发我邮箱！”
说罢就要转身，身后几人却急了，互相推搡着向前说些什么。
“年姐！”黄俪赶紧喊住了万宛年，迈了一小步上前来，“最近我们确实是有些浮躁了，没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说着几步走到丁叶面前，“对不起，我为我们组员说的话道歉。”
几个员工见状也急忙开了口，一时间场面扭转过来。
“年姐，我们只是心直口快…”
“这事确实是我们小人了。”
“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黄俪站在几人面前，想了半天嘴还是开了口，“年姐，这事儿我作为组长责任最大，这个月奖金我不要了，别辞退他们。”
万宛年眼神在几人之间打转，迟迟没等到当事人说话，扬了扬下巴，“叶子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丁叶突然被点名，有些愣住了，但语气仍然坚定，指着人群后面的杨如霜，“年姐说的对，一人做事一人当，如霜姐应该向我道歉！”
提到名字的杨如霜抬起了头又怯怯地低下，见她没有站出来，万宛年摆摆手，“那如霜你自己收拾东西走吧！”
谁知丁叶语气先弱了下来，“算了，只是几句斗嘴而已。”
“对不起！这事情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随便编排你，也辜负了年姐和俪姐的一番好心，对不起！”
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后，是许久的沉默。
前两天叫嚣最欢，口口声声喊辞职的几人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注意到。
“再有下一次，自己打包好东西悄无声息地走！”万宛年不怒自威的声音震得众人心头一颤。说完径直出了茶水间的门。
身后一众人沉默片刻，各自低着头回了工位。
丁叶一路跟在万宛年屁股身后进了办公室。
万宛年没好气地瞟了一眼，“怎么？你来递辞呈的？”
此时丁叶却嬉皮笑脸地贴近万宛年，坐在一旁，“不是，我也不走了。”
万宛年挑挑眉，“随你。”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你工时全工作室第一，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不是真的喜欢，怎么做得到。”
仿佛被猜中了心思，丁叶还是撅着嘴小声嘀咕道，“那也不一定，喜欢的工作千千万。”
“那你会走吗？”万宛年眨着一双媚眼，开口反问。
“不会…”丁叶愣了一秒，被这个女人盯着，脸上居然莫名升起一股热气。
清了清嗓子，还是问出了口，“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万宛年勾起嘴角浅笑，“你想问为什么我不担心他们都走了？”
丁叶看着面前女人潇洒自信的笑，有些失了神，点点头。
万宛年盖上了电脑，缓缓说道，“我们工作室全都是女性，不是因为女性劳动力更廉价，而是因为女性在职场中有太多身不由己。你看像黄俪，刚生完孩子，面试了十多家公司都没面上，是我力排众议招她进来。这也是为什么我把她调到二部，给她机会也是在给更多和她一样遭遇的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