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1 / 1)

有时候他看两个人“眉来眼去”,每每互动简直都拉丝了,很可能已经暗度陈仓无数次!

邹冀对朋友们的关系认知,时常摇摆不定

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这两个人私底下应该还是很纯洁的关系。

很直接的证据之一,就是大三和大四之间的暑假里,三个好朋友一起去青岛玩了两天。

到滨海城市,理所当然要玩水,要穿得很清凉。

据邹冀那两天里的观察,杨樵换衣服都会背着薄韧,若说是身为男同的自觉....可他又不背着邹冀。邹冀虽然跟着吵嚷起哄了好几次,这还真是第一次和他俩出门旅行,第一次见识到杨樵

除了游泳时必须只能穿泳裤,其他时候,就连晚上睡觉时间,杨樵都要要穿一身短袖短裤,整齐而得体。“男德”,都感觉他像是一个清朝出土的封建男同。

三个男生一起出来玩,订的都是双床房,他们把两张床并在一起,邹冀也被要求睡在中间,明显是被当成楚河汉界。邹冀认为两个人可能是在拿他做防火墙。

这一天,海水泳池边,薄韧在和两个刚认识的小孩玩水,那是小哥俩,一个七岁,一

一个九岁,薄韧神奇地和人家玩得非常好。

邹冀和杨樵这两个小白脸,很怕晒,坐在岸上的伞下,喝冷饮,聊天。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邹冀好奇地问杨樵,说,“我觉得你们俩这大半年里,气氛很奇怪。

杨樵是不善于倾吐心事,但对邹冀也不想隐瞒,把他和薄韧之间的试探和让步,都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他不能接受我生理上是一个男生,我也只好就先这样。”.....”邹冀想了想,感觉这是一种限制级话题,有点脸红,说,“我觉得做不做那种事,也不重要。再说你们本来也生不了小孩,素着过,也没什么不行。他自己是个纯情处男,对开荤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概念。

其实三个人在这方面,差不太多。

倘若此时换一位老司机听到,大约就会当场反驳邹冀,食色性也,懂不懂?只吃素还谈什么恋爱?不如出家当和尚去,不要在这里误人子弟。不过杨樵只是位初级理论家,也有点尴尬,道:“不是..

....是做不做的问题质上就....是我这种人。"

“哦。”邹冀懂了,揭开事情的本质,道,“你就是舍不得掰弯他,生怕把他掰坏了。”

杨樵笑了下,道:“对啊,我就是舍不得

“那,”邹冀问杨樵,“如果你喜欢的是我,也会舍不得吗?

杨樵笑着说:“那我肯定不会,掰坏就掰坏了,我又不心疼你

邹冀佯作生气道:“你可真是双标啊。

他也没办法了,这种事还真就是两难。

从他的角度看,也是一样。如果他的好朋友杨樵爱上的是一个路人直男,他可能也会建议杨樵大胆一点,掰了再说,真不行就撤。可这直男是薄韧,邹冀也不得不为薄韧考虑更多。

薄韧和小孩们玩耍,时不时看看岸上正说笑的两人。

准确地说,他看的只是杨樵。

杨樵不怎么爱运动,但他的天赋基因很不错,有一点腹肌,骨架比例很好,四肢修长,泳裤包裹起来的部位发育得.....也很好薄韧:“......"

他的眼睛自动给杨樵那里打了马赛克。

除马赛克以外,杨樵的身体在他眼里是很好看的。

如果没有那个,杨樵就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为什么杨樵会是一个

也长那个的男生?

昨晚半夜里醒过一次,薄韧坐起来,视线越过躺在中间的邹冀,去看熟睡的杨樵,越看心里越难过。他还是常常有拥抱或亲吻杨樵的冲动,冲动多了,当然也会有反应。

他幻想他也许能抱着杨樵,就那样蹭出来。就像大一夏天在梯田的那个雨夜里,不需要实质性的发生关系。只是这种想象,他觉得比把杨樵想象成女孩还要更下流,那个过程,在他看来,像是他把杨樵当成一个非人的玩具在随意玩弄。自去年冬天到现在,他与杨樵之间,维持着非常平衡的关系。

他很少再提起自己那点超越友情的心动,这样两人就还像过去一样。

刚开始,他还是有点束手束脚,还是担心杨樵会怕他。

后来他发现这种顾虑完全是多余的,他想对杨樵做什么,就都能得到杨樵的默许,杨樵对他,一直保持着从小到大的纵容态度。春天里有一个周末,他到北京去找杨樵,在北京要玩两天,他在杨樵学校附近的快捷酒店订了一晚的房间。他犹豫了几个小时,原本杨樵要回寝室,到深夜分别时分,他才终于鼓起勇气问杨樵,能不能别回去他以为杨樵一定会拒绝他。结果是没有

那是个标准问。关灯后,他问睡在另一张床的杨樵,能不能抱着睡。

杨樵这次没有回答他

他知道杨樵没睡着。

那可真是一番良知与欲.望的纠缠,最后薄韧决定先满足自己,杨樵不会生他的气。

他离开自己的床,到杨樵的床上去,杨樵立刻翻身要躲开他,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那天夜里,他最终也没做出什么下流的事。

他幻想中的杨樵总是非常柔软可爱的,每次真的抱住了杨樵,他又能很快清楚地认识到,杨樵是个不太柔软的男生。刚抱上去的时候,薄韧还有一点短暂的反应,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就也消退了。

杨樵全程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说过话。

第二天陪薄韧去逛雍和宫

杨樵还替他求了香,希望他保研成功。

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六月份里,他们就和邹冀商量了暑期旅游去哪里,当时是想去东南亚,去普吉岛。

原本今年夏天,他们还有别的出行计划。

结果是因为杨樵的时间不合适,最终没有去得了。七月中,杨樵意外拿到了一家互联网大厂的实习offer。这真是意外之喜

杨樵的实习简历投了好几家,他还以为最后的实习单位应该会是去报社或电视台等传统媒体,对大厂没有抱太大期望,只是投一下试试的心态他在校的学习成绩不错,但他的个人性格使然,社团活动、社会实践的经验几乎是一片空白,当真没想到能收到这封同届同专业学生挤破头的offer,并且还就是他最想去的新媒体内容运营喜出望外之余,发现入职时间近在眉睫,这下,东南亚肯定是没时间去了。

薄韧对此无所谓,他只怨念杨樵能和他共同度过的暑期时间太少,太少。

去不去东南亚倒不重要,来山东玩水的性价比还更高一点。

薄韧在本学期末,也已经基本确定了保研,只等开学前,京华电力大学官网上会正式公布名单,到时他的后三年,就又尘埃落定了一一他将继续把精力投入到电气工程的学习上,时刻准备着成为一名人民需要的优秀电工。

三人之中,只有邹冀还是晃晃悠悠,心态上还拿自己当是一个小孩哥。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学了什么东西,”邹冀道,“我妈让我去报班,准备冬天的国考,我看了看行测和申论的真题,两眼一抹黑,题干都看不明白。薄韧和真正的小孩哥告别了,从海水泳池上来,身上晒得有点发红,过来后,他就站在杨樵的沙滩椅边。杨樵看了他一眼,给他让出了位置,他坐在杨樵旁边,杨樵又从桌上拿了瓶水给他。

他接水的同时,从旁边拿了条毛巾,丢在杨樵大腿上。

杨樵知道他什么意思,没说什么,用毛巾

住了自己,相当于手动给自己打上马赛克。

邹冀:.......""

邹冀没有太明白,道:“你俩的小动作,是不是太多了?”

”杨樵低头整理着毛巾。

“少管闲事。”薄韧也很不自在,道,“接着说,考公,然后呢?”

邹冀道:“我觉得我考不上。我又报名了今年的校园歌手大赛,这届是央企赞助,听说冠军能去CCTV表演,我想拿第一名,说不定有机会出道去当歌手了。内娱好混,至少不用学习。“你这....”杨樵心知这事一点都不靠谱,道,“比赛可以,当是去玩,你唱歌真的很好听。”

一心两用,丢西瓜捡芝麻的,小心最后哪个也没落着。”

薄韧直言道:“你还是好好准备国考吧,

“烦,你太烦了。”邹冀本质就是不想学习,又想起一事,问杨樵道,

“你之前写稿的那个公众号怎么了?我还发动了好些同学关注呢,都两个月没更新过了。”

杨樵说:“我不给他们写稿后,就没关注过了。

他给那个公众号写稿,做到第一主笔,前后一共有一年多的时间,从只拿稿费,到稿费加变现分成,那公号也逐渐经营了起来,保持着高频率的更新,推出了数篇阅读量10W+的文章,关注粉丝量也一度飙升到了十几万。按照当时行业内默认,已经是新闻社科类的头部KOL随着势头越来越好,平台服务提供商不断来与团队小boss单独对接,小boss即是汪执的那位同学。有平台出于利益考量的煽风点火,也还有数据增涨而带来的膨胀,让他生出了想从孵化公司脱离出来、自己单干的意图,于是他去和公司大boss谈了,没谈拢,还聊崩了。结果是账号被公司收回,大家不得不停下一切工作,小boss也无法再在公司继续待下去,要另谋出路。他问团队成员要不要跟他一起创业,从头开始,一部分人选择了留下,另一部分人离开。杨樵就是离开的后者之一

他从始至终没有是在跟别人一起“创业”的认识,做主笔写稿,也不过是在做兼职。可见这个团队,并没有形成实际上的凝聚力,还是一盘散沙。通过这一年多的学习和锻炼,杨樵也有了自己对行业的判断,他完全不看好小boss的规划和发展。在还没有真正拥有核心竞争力的情况下,对团队和自我都缺乏正确的认识,就为了眼前一时利益,要和提供了账号搭建、引流、数据分析等等更重要工作的公司做切....便是要创业,杨樵也不认为对方是能够长久共事的可靠伙伴。

“那你还考研吗?”邹冀又问道,“你学习这么好,不考可惜了。

杨樵说:“不考了吧,我不想做学术,在学校也待够了

邹冀随口道:“万一在大厂干到三十五岁,被优化了怎么办啊?”

“那正好回云州啊。”薄韧突然插话道

杨樵看向他。

他也看着杨樵,说:“云州生活成本又不高,回去没有压力。

杨樵没有说话。

邹冀道:“云州有什么值得回去的?能在北上,谁还回云州,有病啊。”

薄韧就也不说话了

杨樵又对邹冀道:“毕业也还不一定能进大厂,我先实习看看,后面的事,我也都还没想好。”

旁边隔了十几米外,来了几个年轻女孩,穿着很清凉,也都很漂亮,女孩们都化了全妆,其中一个背了单反相机,看样子是闺蜜团专门来拍海边照。邹冀看了一眼,本能地激动起来,本能地想和兄弟们说:快看!有美女啊!

结果一看杨....杨樵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再看薄....薄韧.正皱眉盯着杨樵,不知道又在不高兴什么.

邹翼:"....""

他缜密地分析,得出结论

他们三个现在砸锅卖铁,掏空家底,最多也只能凑出1.5个直男了。

回去的路上,邹冀一边走

一边和父母视频聊天,既是报平安,也和他们分享今天都玩了什么吃过什么。

杨樵和薄韧走在他前面。

杨樵右手拿着手机在回消息,有同学问他实习的事。

薄韧牵着他的左手,晃了几下,问:“其实你就没想过回云州,是不是?”

“....杨樵看了他一眼,道,“别问这种傻问题了。”

薄韧只好闭了嘴,有点郁闷,他也知道这问题确实很傻。

杨樵不会回云州。而他很难离开云州。

将来有一天,他们有可能会被工作和时间所分开。

他不希望那样,但他也无能为力。

他关爱朋友的一切,照顾朋友的感受,并且从不贪心,会适可而止。

只要不提那些情情爱爱的事,薄韧是很可爱的一个朋友

杨樵以前一度很期待他对自己做些不适可而止的事。

那些充满暧昧的举动,总是会让暗恋的人心醉神迷,明知是假象,也愿意飞蛾扑火地去感受它。

现在杨樵反而有点害怕,希望薄韧再也不要尝试了。

直男喜欢和讨厌的反应都太明显。

每一次薄韧的反应,都很明白地提醒着杨樵,薄韧喜欢他,薄韧也讨厌他

秋天里,杨樵结束了在大厂的实习,他没有停歇,又去了一家地面媒体,继续他的实习和学习。

薄韧则顺利保了研,学习任务没有那么重了,按部就班地做毕设,写论文,等待毕业,接着读研就好。于是逢周末和节假日,变成了他主动到北京去找杨樵玩

为了上下班方便,杨樵在校外租了房住,三居室,另外两间的室友,是他同校的同学,不同专业,也不太熟,点头之交而已。他实习很忙,在大厂,在报社,都是007式当牛做马

薄韧每次去,和他见面都会很匆忙,根本没时间一起玩,能一起吃个饭,陪着睡一晚都很难得。

有时候全组人通宵加班,薄韧来两天,都见不到他。

薄初配了一把钥匙,每次来,在他租的房子里,帮他打扫房间,把他攒了一周的衣服洗了,如果到周日晚上,还等不到他回来,薄韧就也只好打道回云就像一个任劳任怨的田螺“姑娘”。

今年是非常热闹的一年

正值七十华诞,全国上下一片欢腾,改开三十年,国富民强,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

传统媒体的工作,封闭而忙碌....在这样特殊的年份里,日日花团锦簇,杨樵忙得脚不沾地,却丝毫不觉得充实,只觉得工作内容非常无聊。在报社待了三个月,他认为自己还是更适合去做新媒体。

隆冬里,结束实习这一天,他和领导同事们一一告别。

工作归工作,传统媒体人也都还是非常可爱的一群前辈,都给了他很多帮助,也教会他不少东西。背着电脑包回到出租房,在电梯里,杨樵突然就觉得空虚极了。

明天去做什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思考的能力飞走了,只剩下非常强烈的原始欲望,想去吃一顿大餐,想洗个热水澡,想打一发犒劳下自己。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

家里暖气很足,薄韧躺在他的床上,正在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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