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1 / 1)

丰盛的莱肴摆了满满一桌,看起来梅姨是真把谢予当成贵客来招待了

“对了,你们喝不喝酒啊?”梅姨突发奇想,“家里啤酒白酒都有,我开一瓶?

路雪辞:“.....这里还有未成年呢。

路潇遥举手:“没事!我想尝尝,我还没喝过酒呢!

路雪辞在他头顶按了一把:“我说的我。

大家都笑起来

边吃边聊,宾主尽欢。气氛正愉悦时,大厅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动静不大,本来没人听见,直到传来人声和行李箱车轮在地板上骨碌碌转动的声音餐厅里一下子安静了,梅姨看了路家兄弟一眼,站起来迎出去:“呀,路先生回来了!

谢予看见路雪辞脸上的笑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处甚至隐隐落上了一层霜意。

路东霖和苏曲盈也听见了餐厅这边的动静,走过来了。后面跟着的司机先行上楼安置整理行李箱,梅姨见状,也立刻去帮忙了路东需在外面度假度了近一个目,身上虽带着疲备。脸上的笑容却昭示了他的好心情。看见站起来的谢予。他挑了挑眉。随即笑间路雪辞:“有客人啊?是你同学吗,小伙子可直帅气啊!"“叔叔好,”谢予礼貌问候,“我叫谢予。

”你好你好,”路东霖笑呵呵说,“欢迎来家里做客!

从外人的视角看,路东霖真是个不错的家长,气质形象好,待人也亲和,还是青城著名的企业家,时常在本地经济新闻上露脸的那种。有这样的父亲,孩子大都会感到骄傲。但路雪辞似乎没有

他放下筷子,看起来已经没有食欲了:“不是说还有一周才回来吗?

他的语气冷冷的,话里分明含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的意思,听起来着实不怎么顺耳。可路东霖居然没生气,反而笑的更愉悦了,眼尾的褶子都叠了起来:“我宣布一个好消息,”他喜气洋洋说,甚至连家里还有外人都顾不上了,“你小姨怀孕了。

谢予一开始没听明白。

虽然之前从路潇遥那里知道他的父亲有“情人”,但他没把这个词和“小姨”联系起来,直到他发现路东霖身旁的那个女人长相和刚刚看过的路雪辞妈妈的照片有几分相似,才骤然反应过来一敢情路东霖的“情人”是自己的小姨子

他第一时间看向路雪辞。果然,对方的脸色不只是冰冷,而是称得上阴沉了。

苏曲盈抬起手拂了拂自己的长发,半边身子斜斜地向路东霖靠去:“东霖,我走路有点走累了,这会儿肚子不太舒服呢。‘路东霖一听,脸上立马变了,慌忙半搂住她,急切问:“疼的厉害吗?咱们现在就去医院!老宋!他仰头往楼上喊司机,苏曲盈连忙止住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男人的着急让她很受用:“哎呀,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累了,我去睡一会儿休息休息就好了。"真不用去医院?动了胎气可不是小事!

“真不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行。走,我扶你回屋睡觉去。”路东霖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曲盈,撇下餐厅一众人往楼上去了,上楼的时候口中还连连嘱咐“小心台阶”,活像对待自己的心头肉餐厅里重新安静下来

路潇遥坐在那里,怔怔的,丢了魂儿的模样。路雪辞反倒冷静下来了,夹了一只蜜汁鸡腿放到谢予碗里,又夹了一只给路潇遥,“吃饭。“路潇遥还是呆呆的,没动。路雪辞没再管他,又给谢予夹了几筷子菜:“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空气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明明摆着一桌子佳肴,可惜吃饭的人都没什么心情。草草结束一顿饭,谢予帮着收拾了碗筷,主动提出来:“我先回去了,你们休息休息吧。‘“今天不留你玩了。”路雪辞送他到门口,神色有些疲条,“抱歉,家里有点事。‘

谢予不知道事情全貌,也没立场给出什么安慰,他犹豫了一下,抬手用力按了按路雪辞的肩膀,

“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打电话。

路雪辞点头:“嗯。

谢予走了。路雪辞回到餐厅,在路潇遥背上拍了一把:“不吃饭就回屋睡觉。

“我不想去。”路潇遥说,“二楼空气恶心。

苏曲盈平时不住这儿,她知道自己不受兄弟俩待见,所以只偶尔和路东霖回来。每次她回来住的时候,路潇遥就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恶心你还能不呼吸了?”路雪辞推他,“回屋关上门。一会儿我给你送点吃的去。

“哥,”路潇遥没头没尾地问,“以后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路雪辞淡淡说,“天塌下来有你哥顶着,怕什么。

路雪辞知道苏曲盈一旦怀孕,必定会作妖作的更厉害。

他预料的不错

没过几天到了除夕,梅姨回家过年去了,路东霖从外面酒店雇了厨师来家里做了桌年夜饭,说一家人过年要好好聚聚路雪辞和路潇遥心中纵使厌烦,也不愿在这种日子撕破脸皮。于是除夕这晚,兄弟俩在饭桌旁坐了下来。路东霖很高兴,主动给两个儿子夹了菜,又给自己倒了杯白酒:“你俩还小,小盈也不能喝,我就自己带一杯吧。希望咱们家从此团团圆圆,和谐兴旺,幸福美满!”苏曲盈含笑端起果汁和他碰了杯,路雪辞和路潇遥都坐在那没动弹,只顾低头吃自己的。路东霖也没勉强他们,仰头把酒喝干,脸色因兴奋有些发红,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路雪辞夹菜的手一顿

路东霖:“我准备年后找个日子和曲盈去把证领了。

路潇遥瞳仁猛地一颤

路雪辞抬眸看向他爸,下一秒直接把筷子砸桌上了:“你敢。

筷子被摔进鸡汤碗里又弹出来,油腻的汤汁正好飞溅到苏曲盈前襟上。她本来正斜着眼悄悄观察路雪辞的反应,此时猝不及防惊叫出声,连忙低头看自己弄脏的衣服,又急急扯了纸巾去擦那些汤汁路东霖重重一拍桌子,怒喝:“路雪辞!你还有没有规矩!“

“规矩?”路雪辞岿然不动,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和自己的小姨子搞到一起,你配和我提规矩?

路东霖最恨的就是路雪辞每次都这样毫不遮掩地将这件不光彩的事说出来,此时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你有完没完?你母亲已经去世快十年了了,难道我要替她守一辈子身不成?你老子才四十多岁,难道就不能再结婚了?!“我妈是怎么死的?

路东霖愤怒的表情突然凝滞了一瞬

"你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出轨她的亲妹妹,在她临产前让她亲眼看到你和她妹妹在床上苟且。”路雪辞缓缓站起来,字眼里的恨意几乎凝结成冰,“她受刺激早产,遥遥因此从小身体不好,我妈也在月子里患上抑郁症,三个月后就走了。路潇遥眼里迅速蓄起一层泪,狠狠地攥起了拳头

“当年你就是一个从村里出来的穷光蛋,没钱没势,走了狗屎运攀上苏家这棵大树,如果没有我外公和我妈,你算什么?”路雪辞像看不见路东霖由红变紫的脸色,甚至轻蔑地嗤笑了一声,“忘恩负义之辈,狼心狗肺之徒,路东霖,这句话形容你简直再合适不过了。苏曲盈眼见路东霖气的都发不出声来了,忍不住皱眉:“雪辞,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

“别慌啊,还没轮到你呢。”路雪辞的目光森然转向她,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戾气骇得女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苏曲盈,你的亲姐姐对你有多好,你心里有数吧?趁她坐月子来家里勾引她男人,你要不要脸?你还敢和他要孩子,不怕这孩子生下来遭报应吗?苏曲盈早就知道这个外甥的脾气不好招惹,但没想到他说话居然这么狠毒,白着脸颤着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路雪辞,你够了!”路东霖爆发了,扯着嗓子咆哮,“这么多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我是你老子,我怎么做,由不得你指挥!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就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不用你说我也不想待了。”路雪辞走到路潇遥身边,牵起他的手,“恶心。

他拉着路潇遥往外走,路潇遥紧紧挨着他,手掌用力和哥哥的手交握在一起。

”你们敢走,”路东霖转头怒吼,“走了你们就别再回来!!‘

兄弟俩没人理他,也没人回头,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沉重的关门声。

”砰!

今年的除夕夜应景的很,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映衬着城中的万家灯火

路雪辞看着空中的雪,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气昏头了,连羽绒服都没拿就出来了。

“冷不冷?”他问路潇遥

路潇遥挺着脖子:“不冷!”

虽然这么说,但掌中的小手温度明显开始下降了。此时再回去拿衣服不可能,去住酒店.....身份证也没带出来路雪辞发热的大脑彻底冷静。摸了摸裤兜

还好手机拿了。

犹豫了几秒,看了眼冻的哆哆嗦嗦的路潇遥,他不再迟疑,拨通了一个号码,

除夕晚,大抵家中亲戚都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再拿春晚节目当背景音,听不见电话铃声也是有可能的....这个念头刚闪出来,电话已经接通了,谢予略带着笑意的嗓音从听筒里清晰地传出来:“喂,雪辞?”听到声音的一瞬,纷乱愤怒的心绪神奇地平静了许多,路雪辞吸了下鼻子,问:“你现在方便吗?“方便。”谢予的声音更清楚了,似乎是换了个更安静的地方,“什么事,你说。

虽然非常难以肩齿,但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和遥遥现在能去你家玩吗?

这个要求听起来实在离谱。除夕夜,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一个不算陌生但关系仅仅是朋友的同学突然提出要带着弟弟来家里玩.....很草名其妙吧?

或许还有点不知趣?打扰人?

路雪辞的心情这辈子好像都没有这么忐忑过,但谢予没给他忐忑太久的机会,他的回复没有任何犹豫,快的仿佛不需要经过思考一般。“当然行啊!”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十分高兴似的,“你们在哪?我去接你们。

“不用。”路雪辞连忙说,“你给我个地址,我们现在打车过去。‘

“也行。”谢予说清楚了地址,“快到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们。

出租车来的很快,但这十来分钟的时间路雪辞和路潇遥身上都冻透了。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看到这兄弟俩在雪夜里穿着单毛衣,调侃问:“怎么,和家里吵架,离家出走啊?没人理他

司机是个话痨,没人搭腔也不影响他的兴致,一边开车一边叨叨:“唉,大年夜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啊?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啊。我看你俩年纪也不大,离家出走往哪去啊?“”要我说,我还是调头把你们送回去吧。回家和家长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家长出轨了,和小三有了孩子,还要聚小三进门。”路雪辞被叨叨的上火,冷冷出声,“去和家长道歉?司机:“.....

司机不说话了,沉默几秒,突然重重拍了下方向盘

路雪辞和路潇遥俱是一震

“操他妈的,老子最恨出轨的人!”司机怒骂,“我那杀千刀的爹当年就是出轨,把我和我妈赶出了门!!路雪辞:“......你.你冷静点....

"你知道我们娘俩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妈给人打零工,我出来跑滴滴,日子好不容易好过点了,我妈又得了病!”司机潸然泪下,狠狠抽了抽鼻子,“要不是为了给她攒钱做手术,我也不会大年夜的还出来跑滴滴!司机越说越伤心,一边开车一边呜呜的哭,“娘啊,我可怜的娘....

这下无措的成了路雪辞和路潇遥,兄弟俩劝又不知道怎么劝,只能默默拿出纸巾递过去,让司机擦一擦糊了满脸的鼻涕和泪,出租车抵达了目的地,司机还沉浸在悲痛里,泪眼模糊地看了眼计价器,瓮声瓮气:“23块四毛,支付宝还是微信?’路潇遥轻轻拽了下路雪辞的袖子

路雪辞捏捏弟弟的手示意明白,拿出手机扫码,给对方转了500块钱

司机还在抹泪,没注意收款信息,路雪辞和路潇遥下车后就开车走了,赶着去接下一个单子的客人。谢予住的小区名字寓意特别好,叫“幸福里”。路雪辞以前没来过这里,牵着弟弟找小区门,刚走了几步,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他一看,发现是刚才的司机转来了476.6元,附带一条留言:[谢谢你小弟弟!我妈做手术的钱已经快攒够了,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也很高,下个月她就没事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祝新年快乐!路雪辞不自觉地露出点笑意,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亦给对方回复了一个[新年快乐],

再抬起头,小区门口就在十几米外,黑暗中隐隐有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站在那.

雪还在下,夜风吹在身上还是冷,但刚从家里出来时那种压在心头的窒息感却不见了。

他握紧路潇遥的手,大步向谢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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