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香烤板栗(1 / 1)

苏楚箐和娟姐在售票

处聊了会,刚送

孩子的陈茹娇匆匆赶到,她先和门口的娟姐打了声招呼,又赶忙去后面找曾经理报道。

这次育才饭店就招了她们俩,见人都来齐了,已经不知道发了多少通脾气的曾国礼,将皱皱巴巴的收据单甩给店里负责‘开买账’的红案墩子。

“你先对好了再来拿给我看,一天天的,我就不相信A市这么大个地方,厨房三令五申要的东西,你都给我买不齐。”矮壮的黑皮男人还想解释几句,曾国礼看都懒得看他,无力地撞手挥了挥,“小苏和小陈,你们跟着我来。”苏楚箐急忙跟上。

“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来,我就简单点说。”

饭店还没到开业时间,大堂里没什么人,服务员把椅子全都搬起来倒放在桌面上,洒水拖地,鞋子踩上去都是湿哒哒的。曾国礼穿着件老一辈才会穿的加厚毛装,两个口袋里都装着条纹抹布,看到有打扫不到位的地方,就自己掏出抹布,细致擦干净了再走。“育才饭店是前年才开的业,时间不长,也不是什么遐迩闻名的老牌子,平时呢,赚的主要是附近街坊邻居打牙祭的小钱,图的是慢慢只累起来的好名声。所以来育才饭店干活,关键讲

究一个‘用心’

用心做事,也用心待人。要是偷奸要滑、气比天高,没有照顾好食客,砸了饭店的招牌,我们这儿位置,也容不下这些大佛。

不仅是饭店,无论在那里做工都是相同的道理。

苏楚箐和陈茹娇相继点头。

陈茹娇暗自觉得好笑,别的不说,苏楚等上班是个什么状态,她最清楚不过。迟到早退都是常态,更不用说安排给她做的活,不麻烦别人重新返工都算是好的。缫丝厂女工不用动脑子的活她都干不了,更何况饭店后厨,这可是实实在在要进人肚子里去的....不知道她上次是如何误打误撞烹调出的菜汤。存心往旁边瞥了眼,却看见苏楚箐满脸认真地跟在曾经理身后,听到关键位置,还会一脸认真地点头,哪有丝毫消极怠工的意思。装的还挺是那么回事。

但这正好,陈茹娇偏过脸,反正她现在做什么都好,只要不给自己添麻烦。

陈茹娇收回视线的瞬间,苏楚箐松了口气。

原著里,女主可没有来育才饭店当厨子的经历。

小王的媳妇冬梅也姓陈,是小说里陈氏一大家子的旁支,算起来还是陈茹娇的远方堂妹,所以自己给小王的方子才会被陈茹娇拿去。这还是苏楚等躺在家养伤期间,抽空重读了一遍原著,才从犄角旮旯翻出来的信息。

按照原本的剧情,冬梅的孕吐止不住,小王专门请假去山东接了小有名气的中医给冬梅把脉,刚好与上门拜访的陈茹娇碰上一来二去,陈茹娇发觉靠买药草赚钱的法子,自己在家门口支起了小摊,生意越做越大,连带着远在娄山村的陈氏一族也财源兴旺。如今换成到国营饭店上班,按照陈茹娇的性格,后面不会连饭店都买下了吧?

苏楚等不知道的是,她胡思乱想的事情,会在半年后一语成谶。更让她料想不到的是,如今都希望井水不犯河水的俩人,会将以她们名字为招牌的饭店,开满华夏大她的每个角落,共同携手但如今,苏楚箐还在认真听邱师傅介绍育才饭店后厨的分工。

曾经理给她们讲完育才饭店运营的大致情况后,就把她们俩全权交给了饭店如今的头灶,也就是后来被大家称为厨师长的后厨主厨。“我们这儿主要分三个工种,红案、白案和招待,大种下又细分二十八个小种,但是呢,我们店里人手不够,每个人就多做些活。”邱师傅是跟着曾经理从香港回来的,说起话来尾调总是带着些弯弯绕绕的调子,他挺着圆滚的大肚,脸长得国正四方,眯眼笑起来,就像是祠堂里供奉的弥勒佛。“再有就是,你们的工资,国家都是有定数的,四级厨工拿四级工的钱,一级厨师拿一级工的钱,反正跟我说涨工资也没办法,要闹去给曾经理闹,说不定他一生气,给咱们都涨了。”“怎么.....""

苏楚箐和陈茹娇同时出声。

苏楚箐顿了顿,让另一个人先说,陈茹娇本就没有让人的想法,立即接上。

"请问我们的级别,是如何评定的呢?”

“哎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瑞三,”邱师傅一拍脑袋,叫住正在往厨房储物柜搬运食材的少年,“你先别搬了,去前面问问曾经理,她们刚来的证书怎么办。”"好。"

被邱师傅称呼为瑞三的少年,还没苏楚等高,稀疏的头发狗啃式地紧贴头皮,手臂瘦的几乎是皮包着骨头,佝偻着背,青紫的眼眶凹陷。小心侧身放下肩膀上的麻布袋,像是缩着脖子,摇晃着脑袋,一瘸一拐地往前厅走去。邱师傅继续向苏楚箐和陈茹娇解释。

“之前当厨子没那多规矩,厨工、水案、菜杂、炉子都一样,谁有本事谁就顶上来。现在不行了,前些天刚下发的规矩,白字黑字一条条写得明明白白,厨师按照手艺如何分成了八档,就连厨工也加进去了,原来的二级厨工,一级厨工分别纳入五级厨师和四级厨师,要是没有证,工商局和食药监察局又要

请曾经理去喝茶。

正说着,瑞三又缩着脖子进来了,不知谁给了他一个早上没吃完的蒸饺,被他整个握在手里。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与常人的差异就变得格外明显。

嬴弱的瑞三,是位树先生。

“曾,曾经理说,”瑞三话说的结巴,他用力咽下口水,停顿足足十几秒,“还是按照要求来。”

像是已经习惯了,邱师傅“哦”了声,“这里不需要你搬什么了,你去前头问问,她们扫地拖地要是还有活,你就帮她们弄弄,要是没事,你就可以回去了。”瑞三歪着点头,“好。”

手里握着那个还没吃但已经失去形状的蒸饺,歪歪扭扭又走了。

邱师傅摊手,“那就没办法了,店里没有发证的资格,这周六周日你们看有没

有时间,抽

一天去市里南环路,找市商业局开个证明,我们店归一商局管,别跑错了。”

苏楚箐和陈茹娇都表示知道了。

“厨工的考试不难,就是简单问几句话。考厨师等级才难呢,后面还有什么特三、特二、特一,但你们也得先把厨工证拿到手再.....谈起新出台的规定,邱师傅头头是道,虽然规矩多麻烦事也多,但规范发展对厨师这个行业肯定是利大于弊。话讲到一半,负责水案的徐富谋,徐师傅端着一大盆剥好的栗子过来。

“邱师傅,你看这样行不行?”

邱运昌双指夹起一颗,用手腹捻碎,和吃食相关,他立马换了种态度。

“这肯定不行,哪能剥出来的板栗有的漂亮,有的又是坑坑洼洼。这又不是你们自己在家做饭,来饭店的客人都是花了钱买了票的,端出去的菜,先不说好吃不好吃,色香味,连最基本的‘色’都保证不了,我们还开什么店子?”“已经晾过两天了,之前都挺好剥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

徐师傅也很委屈。

这原本就不是他的活,他一个水案师傅,平时都是在宰杀剥制鸡鸭鹅和鱼蟹虾,要不是冬梅回去养胎,剥板栗哪会落到他头上。邱师傅拿起一颗还没剥皮的板栗,刚用刀在干枯的板栗壳上撬了个口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朱大横他人呢?”

“邱师傅,我在呢,在呢。"

朱大横从后面挤进来,正是刚才在外头和曾经理对菜的矮胖男人。

“你看你这都是买的什么东西!三令五申买新不买旧,你倒好买回来的还是一堆陈板栗。”

朱大横搓着手,面上带着讨好的笑。

“邱师傅这您就错怪我了,现在的板栗可不好买。今年不像去年,雨下的少又恰巧碰上板栗‘大年’之后的‘小年’,寅吃卯粮,果子产量不高,我也是跑了好几处地方,货比三家,优中选精,才挑了这家。”“买之前我肯定是检查过的,您和经理把‘开买账’的活安排给我,我肯定是要好好做。谁知道摆在上面的是好板栗,下面的不行,我总不可能个个都掰开看,您说是这个道理吧。“别给我讲道理,你就说,现在怎么办!”

邱师傅重重拍打着桌面,朱大横细长的眼睛转溜,却不说话了。

厨房里瞬间安静下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触了霉头

苏楚箐站得离徐师傅最近,从他端着的盆里拿了颗剥好了的板栗。大拇指微微用力,指尖掐下一块绵密的栗肉,轻捻慢搓,放在鼻尖闻了闻气味,心里便有了底。“今天厨房打算用板栗做什么菜?”

针落有声的后厨突然闻见一道女声。

大家无不停下手头的活计,抬头去看,或支着耳朵去听。

就连气头上的邱师傅也转过身,“做汤。”

“那正好!”

腹诽朱大横真是害人不浅的徐富谋眼睛亮了亮,立即问道:“这位女同志有什么好办法?”

苏楚箐拿着板栗在手中掂了掂。

“好办法算不上,但是保证栗仁完整剥出来肯定没问题。”

御膳房的厨子来自五湖四海,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站稳脚跟,各个都是有些本事

主身上的。苏楚箐从小跟着他们长大,炊事庖厨的土方土法,光是看,也记下了不少。

剥板栗的第一步,肯定是要高温炙烤。

苏楚等问邱师傅要了口半米高的深口汤锅,又用抹布将锅里仔细擦拭几遍,直到光洁亮堂、无水无油,才用大灶烧旺火,锅热后哗哗倒入全部板栗。扶着簸箕,帮忙往锅里倒栗子的徐富谋好奇。

“着玩意儿在楼顶上晒了两天都没裂口,你这方法真的有用?”

苏楚等握着齐人高的干净铁锹,扎着马步,在锅中用力翻炒。

“之所以晒过的板栗好剥皮,是因为太阳光让板栗壳和板栗肉里的水都变成了水汽,外表的硬壳变脆,内里又有水汽抵着,微微用力一捏,壳就蹦开了。”苏楚等叉着腰,停顿喘了口气,躺了这么多天,稍微运动量大点,骨头就快要散架似的。

“但陈板栗和新鲜板栗不一样。放的时间久了,内里的水分本来就消耗了不少,就算用太阳暴晒,内里的气也不够。更何况,越是时间放的长的板栗,壳和肉贴的越紧,晒的越久,内里的丝毛和果仁黏在一起,反倒不好剥。“直接用火烤,一方面能把栗仁里的水汽都逼出来,另一方面板栗壳连带着丝毛全都烤得糊脆,就像是蒸饭时的锅巴,用点力就与果仁完全分开了。”像是为了增加可信性,苏楚箐摆动着铁锹,刚给压在最下面的板栗翻了个面,“啪”,像是爆竹弹飞起来,再落下时,红褐色的外壳自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内里黄灿灿的栗仁徐富谋又凑近了些,“嘿!还真是这么回事。

苏楚箐:“厨房里有余冰吗?”

徐富谋:“冰块有倒是有,但你要冰做什么?”

“让你拿来就拿来,”一言不发的邱运昌抱胸冷哼了声,“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被怼的徐富谋灰溜溜拎着盆,不一会儿就铲了满盆冰过来。

56年国内就生产出了第一台国产电冰箱,改革开放后,各大企业积极引进生产线,电冰箱也渐渐算不上什么稀罕物。育才国营

坡引进的最新技术,制出的冰,形状规整也没有杂质

关键是方便。

哪像过去硝石制冰,内务府分到每个宫里的都有份额,用冰还需嬷嬷许诺了才行。

苏楚箐将冰都放进蓄水的干净水池,关火,趁栗子还滚热烫手,哗啦啦全都倒进冰水里。

"这下就好剥了。”

“真的假的?”

徐富谋满心怀疑地拿起一颗板栗,双手合十,拇指按在栗子尖尖,用力一压,‘啵’,原本用牙都难以咬开的栗子,瞬间就裂开了一道口子。剥皮也很简单,就连最让他头疼的丝毛,轻轻一扒,便能完整地从板栗上扒下来,不过几秒,掌心就出现一颗金黄饱满的栗肉。果皮完整的尚且好剥,更不用说那些在锅里就已经炸裂出口子的。

最后点存疑彻底消失,徐富谋心服口服地竖起大拇指,“幸亏今天有你在,帮了我大忙,这要我自己剥,要剥到猴年马月去。以后大家都是共事的同志,你在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嘿,下次再有栗子,我也这样.....呦!”徐富谋捂着脑袋,回头就看见邱师傅嫌弃地白他一眼。

“平时让你多学多看,简简单单的剥板栗都要楚等帮忙,你还真准备在水案剁一辈子的鸡啊?再说了,同样的食材,不同的处理办法,最终呈现的味道也会大有差异。还‘以后都这样弄’,我看你是根本就不动脑筋,活该剥整天的板栗。见徐富谋仍是满脸不解,苏楚箐连忙笑着解释道

“栗子味淡,容易产生糊味,特别是陈板栗,加热要用猛火,炭火味就更重。煲汤过水,再加上其他配菜,栗子自带的糊味不明显;但如果用来做栗子糕、一口酥这类淡口的甜食,火烤剥皮的方法就太不适用了,最好还是选用新鲜板栗。“原来是这样,”徐富谋似懂非懂地点头,将剥好的板栗扔进嘴里,咀嚼片刻,小声嘀咕道:“我尝着区别也不大啊。”邱运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饭店招人‘斗菜’那天,邱运昌也在,将苏楚箐和陈茹娇二人都留下,是他的主意。如今再次见识苏楚箐在灶台间的表现,他更加认定自己的看法。有的人,生来就是厨子,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如果只是厨工,太磨灭她的才华,邱运昌有预感,只要给她一口锅一把勺,她一定能做出超乎他们所有人想象的成绩。“这样吧。”

邱运昌清了清嗓子。

“既然是楚箐剥好的板栗,那今天的汤也由她来负责,贵权,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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