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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改错字)(1 / 1)

“谁?谁在说话?!”

那两名护卫面色一变,立刻朝四周看了起来,可是甬道实在狭窄,他只能费力的转过身去。

可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忽然一亮,那刺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随后这才发现,那甬道之中已经亮起了一排的火把,远远看去,竟看不到边际!

“遭了!有埋伏!撤!快……”

那护卫高呼一声,可等他们看到那举着火把的身影逐渐从身后包抄过来时,不由面露绝望:

“大人,属下为您尽忠了!”

说着,那护卫便要拔刀自刎,可却不想一颗飞射出来的石子直接震的他手中的剑偏了力道,只留下一条并不明显的血线:

“急什么?这里面你家大人的人不少,死你一个哪里够?”

护卫一愣,随后目光缓缓下移,便看到那火把之下站着的少年,明明他才只到身后衙役胸口的高度,可那云淡风轻的语气,让他不敢小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护卫听出来,方才说话的声音便是这少年,一时忌惮不已,最重要的还有那粒石子……只怕这些衙役之中还有高人!

徐韶华只是缓步向前:

“你很快就知道了。”

随着徐韶华的步步紧逼,护卫们一退再退,很快,那群护卫便被逼至牢房里唯一宽敞一些的楼梯口。

护卫们飞快对视一眼,此处宽敞,正好可以将他们的武艺发挥到极致!

“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护卫们齐齐拔刀,正要拼死一搏,可原本步步紧逼的衙役们纷纷后跳一步。

“放!”

只听一阵铁锁摩擦碰撞的叮当声,下一刻,一座巨大的铁笼直接从顶上落了下来!

护卫们躲闪不及,直接被倒扣下来,随后头役直接蒙住口鼻,将软筋散丢到到护卫铁笼里。

不多时,里面的护卫纷纷软到在地,只有眼珠子能动了,一下子从护卫群变成了护卫堆。

头役这才冲着对面的徐韶华的招了招手:

“徐学子,可以起笼了!”

徐韶华随后做了一个手势,方才扣住护卫的牢笼这才缓缓升空,将里面的护卫都漏了出来。

“兄弟们,干活喽!”

随后,衙役直接列队提着昏过去的护卫的一只脚,拉着他们朝牢房走去。

“他奶奶的,一个个死沉死沉的!”

“可算是来了,不然一宿都合不了眼!”

说着,那有些怨气的衙役还直接踹了那一动不动的护卫一脚。

徐韶华看着这一个个土匪似的样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等衙役们将护卫堆清理好后,徐韶华这才朝着甲列一号牢房走去。

“劳驾开门。”

狱卒闻言立刻上前开了门,徐韶华提着灯,缓缓走了进去,狱卒紧跟着搬了一个木凳进来。

“为陈

管家去了塞口之物,解绑。”

徐韶华这话一出,那狱卒犹豫了一下,却不再多问一句,立刻便执行了。

而此刻的陈力整个人都佝偻下来,即便被去掉了口中的抹布,这会儿他却没有当初为了守护主子的秘密,不惜玉石俱焚的壮烈。

徐韶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就连于沉和马清都走了进来,陈力这才缓缓的抬起头,声音沙哑:

“你,你赢了。”

徐韶华闻言,沉默了一下,却叹息了一声:

“如若可以,我倒宁愿我没有赢。如阁下这样仗义的壮士,如今又有几何?”

徐韶华这话一出,马清不由眉头一皱,小郎君这话莫不是要将此前他们的谋算全然推翻?

于沉见状,却连忙拉了拉马清的袖子,低低道:

“马大人稍安勿躁,徐学子应是有旁的安排?”

下一刻,那陈力竟是直接呜呜的哭了起来。起初,陈力压抑着哭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哭的越来越大声,那哭声中透着凄凉与悲壮:

“四十三年了!我从七岁就跟着大人,他怎能如此对我?他怎能如此啊!”

徐韶华安静的听着,随后冲着头役道:

“取酒来,让陈壮士消一消心中之愁。”

马清和于沉面面相觑一番,这时候从哪儿找酒来?

却不想,下一刻,那头役还真变出了一坛子酒,路过于沉的时候,小声道:

“咳,大人,这是徐学子早先要小的准备的。呃,徐学子说,这酒钱得大人您核销……”

于沉懵了:

“怎,怎么就得我核销了?”

“徐学子说,您看下去就知道了。”

随后,狱卒将酒送进去后,便又给二人送了两个木凳,马清和于沉对视一眼,索性安安静静的看了起来。

而里面,酒刚一送进去,陈力便迫不及待的灌了几口,随着酒气上头,陈力红着一双眼看着徐韶华: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背叛主子,这才设了这一局,可是那火,那火到底没点着啊!”

“这事儿啊?我让人趁他们用饭的时候,将里面的油换成了水,只在上面飘了一层油罢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陈力沉默了,他张了张口:

“可,可……”

陈力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他想起方才护卫的话,又实在说不出解释的话,只得呆呆的坐着落泪,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

片刻后,陈力这才轻飘飘道:

“我自七岁跟了主子,主子读书没有天分,能在二十一岁入仕,是走如今右相大人的路子入了朝。

可即便入朝也不过是个八品小官罢了,上司严苛,主子心有不忿,便让我想办法将反书放到了上司的书房中。

之后……主子带着同僚,假借贺上司添子之喜,发现了反书。先帝大怒,上司全族诛杀,其余八族流放。”

力这话一出,马清直接起身,急急道:

“你,你说的上司可是曾经的柳长明柳大人?!”

陈力看了马清一眼,不语。

徐韶华又重复了一遍,陈力这才反问道:

“难道乾元二年还有第二个被杀头的柳长明?”

陈力这话一出,马清直接软到,还是于沉眼疾手快,这才扶着马清坐在了木凳上。

不多时,马清眼睛通红,胡子不住抖动着,半晌这才颤声道:

“柳公,柳公啊!你果真是被歹人冤杀啊!!!”

马清一腔悲愤,可那便的陈力却没有理会他,随后一边喝着酒,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

“也是那一次,主子入了右相大人的眼,之后右相大人亲自提拔了主子,越级升为正七品都察院都事。

那天,主子高兴的赏了我一个银锭子,我一直都没舍得用!你看——”

陈力献宝似的将自己手腕伸了出来,那腕子上有一只不怎么发亮的银镯子:

“这就是用那银锭子打出来的!”

而外面的马清看到这一幕,却是目眦欲裂:

“柳公阖族一百六十四口的性命,就值这么一个银镯子?荒谬!荒谬!!!”

于沉连忙为马清顺着气,而里面的徐韶华却依旧端坐如钟,沉静道:

“若只是如此,只怕你那主子还不至于这么急于将你灭口吧?据我所知,那些人今日入城购置火油只用了短短一日……你那主子,实在是有些太过急迫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陈力直接破防:

“一日?哈哈哈!一日!他竟连一日都不许我多活!凭什么?凭什么?!!”

“若不是我为他周全,替他寻人杀了当初山阴省逃出来的大半学子,他,他如今岂能稳稳当当的坐在四品大员的位置上?!”

陈力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马清直接抓着牢门,急急道:

“你把话说清楚!当初山阴省科举舞弊大案,难道还另有幕后黑手?!”

此案事关重大,如果陈舍礼果真与此事有关,他只怕项上人头不保!

马清的话,陈力只当耳旁风,他连忙看向徐韶华:

“小郎君,你快问问他!这件事干系颇大!”

若是此事做的好,便是朝中右相的根基都要因此大动一番!

徐韶华点了点头:

“大人且安坐即是,陈壮士,你可否细说一二?”

陈力却抱着酒坛子摆了摆手:

“这件事主子藏的深,连看过的密信都烧了,我只是依令办事而已。”

“雁过留痕,不知陈壮士当时寻的是何人?”

“都是些江湖人士罢了,他们手上沾的血,只怕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是谁了吧?”

“哦?江湖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难道不知对科举学子出手会如何吗?”

“若不是那些人提前得了消息收手,此事只怕先帝也

无从得知!”

陈力这话一出,马清一拳砸在一旁的柱子上,鲜血直流,可他却一声不吭。

那些学子之中,有曾经与他一通游学的至交好友。

他们曾以那样惨烈的方式,飞蛾扑火般为自己寻找公正,可却又是在这样狠毒的谋算之中,以鲜血铺就前路,这才,这才赢得了艰难的胜利。

可他们本不必如此艰难!

之后的陈力抱着酒坛子,一字一句的说着陈舍礼曾经做下的种种恶事,插手科举舞弊大案、贪墨赈灾银、拦截杀害上京告御状的灾民……太多太多,一坛子酒喝完了,陈力也不曾说完。

可没了酒,陈力却不愿意再开口了,于沉立刻急急道:

“快!上酒啊!”

狱卒一愣,立刻又上了一坛子酒,陈力这一开口,便说到了天亮。

可等陈力说完,马清和于沉已经彻底麻木了,他们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丧尽天良!

“罄竹难书。罄竹难书啊!”

马清霍的站起身,急急朝大牢外冲去,他要向圣上写密信!

于沉看了陈力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忙追了出去。

而大牢里的徐韶华却没有动,他拍了拍手,便见隔壁牢房走来一个人,这是本县的商秀才,也是县衙的新任师爷。

“徐学子您看这供词如何?”

徐韶华抬眼一一看过,确定没有疏漏后,这才看向陈力:

“请陈壮士画押吧。”

陈力抱着酒坛子,仿佛要睡着了,徐韶华抿了抿唇,低低道:

“怎么,陈壮士有赴死之气度,如今这么两坛兑了水的酒便让陈壮士醉倒不成?”

陈力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他定定的盯着徐韶华,像是要将徐韶华的容貌刻在脑海里。

徐韶华不躲不避,只静静的看着陈力,不多时,陈力终于坐直了身子,他在供词上潦草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姓,又按了手心。

随后,陈力看向徐韶华:

“你是个聪明的,你可知你此番要与何人为敌?”

“自然知道。”

徐韶华回视他,语气坚定,陈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荒谬之感:

“何至于此?”

“因为,许青云。”

徐韶华说完,便起身离去,陈力愣愣的坐在原地,心头的荒谬之感不减反增。

许,许青云?

这么一个被踢出京城权利中心的东西,哪里值得?!

而等徐韶华出了大牢后,外面一阵烟熏火燎的气味,徐韶华随意拉了一个衙役,才得知这是马清的吩咐。

随后,立刻有衙役来引着徐韶华朝书房走去,而里面马清正和于沉议事。

“徐学子来了?”

马清今日脸上已经没有了这些日子的轻松,甚至多了几分悲色,徐韶华见状,也不由沉声道:

“马大人,节哀。方才多有怠慢,还请马大人见谅。”

马清摆了摆手:

“是我不如徐学子思虑周全,酒入愁肠,自有万言。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为了徐学子的安危,这段日子,徐学子依旧留在县衙吧。”

“是。”

徐韶华拱手应下,马清这才看着窗外的火光:

“徐学子,你说,这场火,可以拖延陈舍礼多久?”

徐韶华思索了一下,这才道:

“只怕,至多不会超过三日。”

霖阳府与泰安府相距实在太近,三日功夫,对于此刻反应过来的陈舍礼和许青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马清听到这里,面色微微一白:

“自泰安府传信至京中,纵使八百里加急,单程也需要五日!”

陈舍礼今日敢火烧一县大牢,以右相的权利滔天,只恐其会为了灭口,而对马清等人痛下杀手!

马清深知此事之险,他沉默了一下,看向徐韶华:

“小郎君,本官在朝中也有些人手,这些日子我会为你和你的家人准备新的身份,你且速速带着你的家人离开吧。”

徐韶华听了马清这话,不由一顿:

“那大人呢?”

马清正襟危坐于圈椅之中,他坚定轻语:

“本官在这里,等着他来杀我!若以我之性命,可使圣上有片刻警醒,某不愧为人臣之本分!”

于沉听了这话,也终于反应过来,他定了定神,缓缓道:

“下官,在此陪大人。”

两人今日虽然皆穿着常服,可此时此刻,他们的背脊挺拔,眼中含着死志,可却又带着蔑视。

他们蔑视于那些黑恶势力。

他们相信,自己终将迎来光明。

即使那是很久之后。

可他们的圣上,终将长大。

徐韶华听到这里,垂眸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他抬起眸子,轻轻道:

“马大人以为,圣上赐给您的尚方宝剑是为何意?”

马清一愣,徐韶华却不等他回答,便继续道:

“尚方宝剑,上打昏君,下斩奸臣!学生请问,这尚方宝剑可是马大人独有?”

马清呐呐点头,徐韶华露出一抹笑容:

“那便够了。大人既不畏死,何须等那三日之期?我等大可趁着今日之火,即刻先发制人!”

徐韶华这话一出,是马清从未想过的角度,他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意:

“小郎君,你是说,杀,杀了陈舍礼等人?”

“学生愿随大人同往——”

徐韶华拱手一礼,马清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一步险棋,却也是一步妙棋。

若是运作得当,陈、许二人自当伏诛,可来日,他们马家便会成为右相的肉中刺,眼中钉。

马清眸光来回变换,但很快,他便将目光落在了徐韶华的身上。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少年在客栈大堂的一言:

‘去岁,是圣上亲政之年……’

圣上亲政……这意味着什么?

马清忽而一惊,背脊一凉,他愣愣的看着徐韶华,便是他这样的世家子在入朝后都只想着随波逐流。

可这少年,如今竟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吗?

马清头一次那么庆幸,当初自己在那座客栈停留过。

片刻后,马清看向徐韶华,郑重道:

“小郎君此计甚妙,这一路,还需小郎君多多指教了。”

“大人言重了。”

徐韶华态度恭谨的说着,随后道:

“如今城门将开,正适合我等先行一步。”

“我这就准备,一刻后,我等便出府!”

于沉看着二人的一番言语,等他们离去,这才看着天空,半晌这才道:

“昔人道我瑞阳无人,若得见此麒麟子,当知何为瑞庆大来、丹凤朝阳!”

不多时,徐韶华和马清已经离开了县衙,小厮上前禀报:

“大人,您吩咐给徐学子的盘缠徐学子并未收下,只取了些干粮,还有此前其兄长送来的包袱。”

于沉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马大人在,总会护他无恙。”

泰安府距离霖阳府的距离并不远,可山路并不好走,哪怕是官道都崎岖难行,再加上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马清直接让自己的侍卫只留下一人,其余人等分开通行。

而徐韶华则是与马清一路而行,二人这一次拟作叔侄,一路走来倒是安然无恙。

“此前我便是孤身一人,也能被陈舍礼的耳目辩出,这一次他们莫不是眼瞎耳聋不成?”

徐韶华闻言只摇了摇头:

“阿叔此言差矣,只怕寻常人也想不到会有官员带孩子出来办案吧。”

马清听了这话,不由莞尔:

“贤侄竟是这般舍得下身段?”

“阿叔,我如今年少,乃是我们最佳的保护色,这是好事,自然要善加利用才是。”

徐韶华认真的说着,马清闻言一怔,看向徐韶华:

“我不如贤侄多矣。”

“哪里,只不过阿叔更擅政事罢了。那日县衙的火情,亦是我们如今最好的掩护!”

马清没吱声,那火只不过是他为了防止陈舍礼过早的反应过来,狗急跳墙而已。

倒不如小郎君能处处审时度势,将这一切都利用的这么妥帖。

“他日,若是贤侄入仕,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定会抢破头了。”

徐韶华:“……”

好嘛,上一次还只是国子监监正,这下子就换成了二品大员,马大人对他期许如此之大,他实在有些汗颜。

二人一路说着话,很快便牵着马儿进了霖阳府,马清本来想要走更为僻静的北门,可被徐韶华拉着走到了分外拥挤的东门。

可等马清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文书连被翻开都未来得及便被

放过后,不由沉默了。

“这霖阳府我等从未来过,不若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阿叔,我们先去喝口茶吧,我有些口渴了!”

徐韶华拉着马清的衣袖,满面笑容,他生的白嫩可人,笑起来红唇含丹,双眸似水是极讨喜的模样,便是煮茶的店家见了都不由一乐:

“这般俊俏的小郎君来此,小老儿定然用最好的茶招待!”

徐韶华脆生生的道了谢,马清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

而在等茶的空隙中,马清大手一挥,让店家送了一盘瓜子,一盘花生,顿时店家的吉利话都要停不下来了。

“叔侄”二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周边人来人往,冷不防,隔壁桌子传来几句低语。

“三娘子好端端的,怎么就从府里不翼而飞了?大人这两天震怒不已,咱们这日子难熬喽!”

“嗐,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听莲儿说,当初三娘子只是替大人送了一幅画后,就病了。

可那病都没有好,如今人就不见了,可把大人急的呦……”

“可大人那么急,怎么也不张榜寻人?如今只日日在府里发火,倒是咱们这些人受罪!”

“三娘子一介女流,贸然张榜,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哎,说起这个,三娘子定下的霍先生倒是还算尽心,这两日一直托人到处奔走,只可惜大人不许他们这些先生出府……”

二人一边说的隐秘,等杯中的茶水喝完,便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而等二人走远后,徐韶华等人的茶水这才送了上来。

马清欲言又止,见徐韶华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低头喝茶,脑中却想着方才那二人的话。

这许府三娘子丢失的小事儿,与他们此行只怕没有关系吧?

那为何小郎君要作沉思之状?

良久,徐韶华终于将晾凉的茶水喝下,拉着马清的袖子:

“阿叔,我们快走吧!”

马清忙点了点头,跟了上去,一行人走到了一个前后无人的小巷,徐韶华这才低低道:

“阿叔,许府如今不稳,正是上门之际。”

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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