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1)

谢扶光与月楼迦飞速拥住沈秀。

谢扶光歪头,目光无机质,“放开。”

月楼迦冷冷道:“松手。”

两人同时出声,寸步不让。

沈秀推了一下谢扶光,没推开。她咬牙道:“谢扶光,你放开我!”

他笑了一下,没放开她,反而将她往怀里一带,拥她拥得更紧。他一拉她,另一侧月楼迦也拉了一下她。

身上还残留着之前被拉扯的疼痛,沈秀生怕他俩打起来殃及池鱼,伤到自己,“你们、你们先把我放开!”

然而他们动也不动,捏着她的胳膊捏得更紧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随时都会动手。

被扯成两半的恐惧再度袭上心头,沈秀扬声道:“你们先放开我,然后去边上打行不?”说着这话,她两手一推,很意外地居然把他俩都推开了。

一推开他们,沈秀赶紧从他们中间跑出来,给他们让位置。她露出很怕被连累伤及的表情,“你们去边上打。”

谢扶光从身上取出一条红色飘带,递给沈秀,“蒙上眼睛。”

“不需要!”沈秀立刻往后退。

“不怕吐?”

“不怕。”她又后退几步。

月楼迦皱眉,问沈秀:“吐?”

“她见了尸体会吐。”谢扶光看向月楼迦,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月楼迦眉心皱得更紧,“转过身去,别看。”

“没事。”沈秀又往边上走了两步,离他们更远,“陛下您加油!”

“加油?”

“我的意思是,您这么厉害,一定会打败他!”

月楼迦神色淡淡,“当然。”

谢扶光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转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刀花如盛开的鲜花一般美丽。

而后轻轻挥剑,雪灿的银光如飒沓流星,破开夜色,速度快得甚至来不及捕捉剑刃上的残影。刹那间,剑气如有千钧之势,空气仿若被撕裂开!

月楼迦并不将其放在眼里,举剑挡住后,凝剑反击。他的招式变幻无方,长剑如一道飞虹,劲道森寒凌厉,力量与谢扶光一样恐怖。

一时间,剑气轰鸣,光影闪烁,双方激烈交锋!

沈秀几乎看不清他们的动作。这是她第二次看他们打斗,第二次观战。上一次观战,她发现谢扶光和月楼迦实力相当,差不多不分伯仲,而这一次,亦是如此。

谢扶光斩破月楼迦的一片衣角后,月楼迦长袖一挥,斩断了谢扶光一缕长发。

谢扶光接住被斩断的长发,望向沈秀。

不知他为何要看自己,沈秀吞咽嗓子,下意识往后退。紧接着,谢扶光又看向月楼迦。

他捏着断发,轻轻笑起来。

沈秀从谢扶光的笑容里看出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她顿时只觉浑身发毛。

就好像,月楼迦斩断的那缕长发

,是谢扶光的命一样。

谢扶光何时如此在意自己的头发了?沈秀茫然。随之她又想起他之前不让她砸他脸的事。他现在很在意他的脸和他的头发。

就在这时,谢扶光腾空而起,一剑化作无数光影,向月楼迦劈去。足以震碎人魂魄的剑光笼罩住月楼迦,他避无可避。

只听“叮”的一声响,月楼迦手中的长剑断裂开来。他按住被划伤的左臂,极速往后飞退,下一瞬,一群护卫从他身后飞身而出,“陛下!”

月楼迦回头,声若寒冰,“谁让你们出来的!”

不得不出来护驾的护卫们低首,不吭一声。

沈秀喜上眉梢。他带人了?怎么不早些让他们出来!人多,胜算大。月楼迦是傻的么,怎么不早些这群护卫现身。

然而沈秀没想到的是,受了伤的月楼迦,加上一群护卫,没敌过谢扶光。

“陛下,您的伤!”护卫见月楼迦左肩伤口越发严重,急道,“陛下!您先离开!”

月楼迦看也没看左肩的伤,再次挥剑。

受了伤的月楼迦,完全不是谢扶光的对手,谢扶光掌风一震,月楼迦便被这一掌逼得嘴角溢出鲜血来,转瞬便昏迷过去。

“陛下!”护卫扶住月楼迦,“陛下的伤要紧,我们先走!”说着他飞身而起,准备逃走。

谢扶光岂会让他们逃走,他正要追上去时,一个黑脸护卫朝沈秀飞过去。谢扶光立刻转身,飞向沈秀。

就这么一转身的时间,便让月楼迦他们逃走了。

四处一下子安静下来。夜风吹着沈秀微微发青的面庞,吹得她的脸愈发青白。

谢扶光握着长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他步至她身前。她的视线定在他的长剑上。

雪亮的剑身上沾染着赤血。

谢扶光见她盯着带血的剑,他把剑往身后一藏。

沈秀并未在意他藏剑的意图,她后退半步,道:“现在要杀我了吗?”

“我喜欢你。”

意思是他不会杀她。

说完这话,谢扶光走到河边,拨水擦剑。

望着河边修长的身影,沈秀握拳。

入睡时,谢扶光一如既往,手脚缠在沈秀身上,恨不得将她摁进血肉里似的。

“别碰我。”沈秀推他。推不动,完全推不动,他是藤蔓,缠住她不放的藤蔓。

他下巴在她发间蹭了蹭,严丝合缝地贴着她,似是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沈秀:“你有皮肤饥渴症?”

“什么症?”

懒得与他解释,她骂他,“变态,神经病。”

“什么病?”

她不吭声了,任命般地闭目入睡。

他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声音若晚风,柔和悦耳。她直接堵住耳朵。

她尝试入睡,思维却止不住地活跃起来。月楼迦怎么样了?他看起来伤得很严重。

受伤的为何不是谢扶光,沈秀郁结

为了赶路,这几日谢扶光与沈秀几乎都在天上飞,不知过了几日,谢扶光停在一处山林里,歇下来休整。

沈秀接过谢扶光递过来的吃食,刚吃了两口,就听到一群狼嚎。紧接着,她就被谢扶光拉到了身后。

“嗷呜!嗷呜!”阵阵狼嚎从不远处传来。她躲在谢扶光身后,第一反应不是害怕狼,而是希望狼能把谢扶光给咬死。

就算自己被咬死她也无所谓,只要能咬死谢扶光。她这般想着的时候,忽而见一黑白小团子从狼嚎的方向窜过来。

看清黑白团子,沈秀一讶,而后便见两只狼追向了黑白团子。她下意识抓住谢扶光,谢扶光救救它,快赶走狼群,不要杀狼!?”

谢扶光依言,手一挥,狼群摔倒在地。而后,重新爬起来后,狼群向谢扶光龇牙,嗷呜一声朝他奔来。

再次摔倒在地,狼群又嗷呜起来,如此三次之后,狼群终于识时务为俊杰,掉头就跑。

这边厢,沈秀见狼群跑了之后,立刻上前去瞧趴在地上的黑白团子。

黑白团子,约莫一岁左右的幼年熊猫,一只腿在流血。它趴在地上,痛苦地喘息。

沈秀正要去看它的伤势,却被谢扶光拉开,“不怕它伤你?”

“它都这样了如何能伤我?它受伤了,我想给它止血,你有止血药吗?”

沈秀想,谢扶光一个杀手,经常行走江湖,身上应该会有些应急的药物。

“为何要救它。”谢扶光神色冷漠。

“为何不救,能救就救呗,而且,”沈秀顿了下,“它的同类,它的同胞救过我。”

“救过你?这种野兽,救过你?”

“是。”

“野兽会救人?”

“这事之后再说,你有没有药?有药先给我,让我处理一下它的伤。”

谢扶光取出药,沈秀去接。却不曾想,他闪开,避开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

谢扶光:“它是野兽,我来。”

闻言沈秀不假思索,立刻给他让位置。

谢扶光给熊猫幼崽处理伤口时,沈秀有些心疼地摸了一下熊猫幼崽,“它看起来才一岁多,这个年纪应该还没和母亲分开,也不知怎么落单了,竟被狼群盯上了。”

给熊猫幼崽处理好伤口,谢扶光起身,“走吧。”

“去哪儿?”

“赶路。”

“那它怎么办?”

“已经给它处理好伤口。”

“可它现在还没办法行走,它现在还很危险。”

谢扶光默然几息,“那就带上它。”

“带上它赶路?那怎么能行,它的家在这里,它的母亲也在这里,不能带它走。”

“那你要如何?”

“要不在这等等,看它的母亲能不能找到它。”

谢扶光没再说什么。沈秀见他妥协了,她松松气,坐下来观察熊猫幼崽。熊猫

幼崽长得圆圆滚滚,身上的毛微微红。想来它的妈妈很爱它,所以才会把它的毛舔到这么红。

它半耷拉着眼睛,瞧着委屈又可怜。沈秀忍不住想抱抱它。但她始终明白它是野兽,是野生动物,不能随便冒犯,所以她没敢怎么碰它。

“谢扶光,你去找一些嫩竹子还有嫩竹笋给它吃。”

找来嫩竹子和竹笋后,沈秀把竹叶喂到熊猫幼崽嘴边。大抵是饿得狠了,熊猫幼崽张口就把叶子咬进嘴里,吃得很急。

“慢点吃。”沈秀边喂着它,边对谢扶光道,“它还小,可能有点咬不动竹笋,你把竹笋劈碎一点。”

谢扶光拿起竹笋,嗖嗖嗖挥动长剑,不消片刻,一堆稀碎的竹笋丁出现在地面上。

“好刀工,谢谢。”沈秀这会不吝于对他的夸奖。

听到沈秀的夸赞,谢扶光唇角微扬,转而继续劈竹笋。

吃饱了饭,熊猫幼崽瞧着精神了许多,后肢也稍微能动了。沈秀欣慰,她没忍住摸了一把它圆乎乎的大脑袋。

又要摸它时,她的手被谢扶光抓住。

谢扶光:“你答应过我,以后不许再这样摸别人的头,只许摸我。”

她有答应过他这事?转瞬她便想起来了,她的确答应过他这话,只不过也是迫于他的淫威才答应的。她张口,欲冷讽回去,却又倏地闭了嘴。

她可以冷讽他,把他惹毛了她现在也不怕,只是猫幼崽还在身边呢,万一她惹恼了他,他不仅要杀她,还要杀熊猫幼崽怎么办?

于是她忍气吞声,道:“我是答应过你不许摸别人的头,但它不是人,是野兽。”她钻了语言的漏洞。

“也不可以。”

她敷衍性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且先忍着,等离开了熊猫幼崽再说。

“你还未告诉我,它的同类怎么救的你。”

提及此事,沈秀冷笑一声,“它的同胞能救我,还多亏了你。”

“什么意思。”

沈秀笑起来,“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被他们掳来的良家子!他们是一群山匪!多谢恩人救我!谢扶光,这话听着耳熟吗?”

谢扶光眸光微凝。良久,他似乎终于想起来什么,“是你?”

“是我。那日你伤了我,正准备杀我的时候,突然地龙翻身,我被卷进河里,大难不死飘到了岸上。我在岸上时,遇到了一头野猪,幸而那时有一只食铁兽过来吃东西,那野猪怕食铁兽,转身就跑了,我也因食铁兽捡了一命。”

“若不是你,食铁兽又怎会成为我的恩人。”

谢扶光沉默下来。良久,他问:“当时受的伤很重?”

“当然,我养了半个多月才养好。”她说完,谢扶光忽然靠近,将他的剑放到她手里,“你当时受了多重的伤,你现在可以让我受同样重的伤。”

“真的?”沈秀难以置信。

“当然。”

既如此,沈秀可不会客气。她握着沉重的剑,刚要

动作,便听他道:“等等。”

怎么,你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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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谢扶光把剑收回去,“路上危险,赶完路再说。”

什么赶完路再说,分明是他后悔不该许诺她这样的大话。他又不是真的喜欢她,还真能让她拿剑伤他?

沈秀在心里冷哼,没再搭理他。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熊猫幼崽身上。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幼崽道:“小胖哒,你若是想报答我对你的恩情,等你长大后若是再遇见谢扶光,你就一口咬死他,一巴掌拍死他。”

她心里说的话,熊猫幼崽又听不到,于是她张口就用法语,对着幼崽将心里的话复述了一遍。

谢扶光:“你在说什么?”

“随便乱说。”

“你说的哪里的方言?”

“不是,胡乱说的。”

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熊猫妈妈,沈秀见天色暗下来了,她道:“要不我们去找找它的母亲?”

正准备出发去找熊猫妈妈时,熊猫幼崽忽然冲着一个方向叫了一声。沈秀顺着它叫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只肥壮的成年大熊猫朝他们走了过来。

熊猫幼崽嘤嘤叫着,向它成年大熊猫爬过去。

“应该是它的母亲。”沈秀端详了一下成年大熊猫,两只熊猫都有同样的小鸟眼和仓鼠脸,长得很像。

她拽住谢扶光,“快退开。”

他俩退开,熊猫妈妈走近幼崽,舔舔它的毛。幼崽嘤嘤地去喝奶。熊猫妈妈一口叼住它的后颈,带着它快步远离沈秀与谢扶光。

沈秀舒气,总算解决了熊猫幼崽的问题。

夜里入睡时,没有了熊猫幼崽安全的顾虑的沈秀,狠狠一拧谢扶光,“能不能别抱着我。”

“不能。”

沈秀食指和拇指揪着他的肉,用力一旋转,势必要痛死他。

“嗯……”谢扶光呻.吟了一下。

沈秀以为他是疼得呻.吟,于是再接再厉,加重力道揪他的肉。

微哑的轻.吟从他胸腔里逸出来时,沈秀才发现,他并不痛苦,反而很享受,很兴奋,很愉悦。

她想起之前她咬他肩膀,越痛他越高兴的事。变态,他真是个变态。

谢扶光侧过脸,“为何不继续?”他的脸上透着微微的潮红,眉眼间闪烁着病态的兴奋,似乎方才处在极乐之境。

“你不痛?你为什么会高兴?”

他凑近,嘴唇嫣红泛光,“因为这痛是你给我的,我很快乐。”

“你真是个变态。”

“变态是何意?”

“意思就是你脑子有病。”沈秀不打算在拧他的肉,越痛他还越开心,她为何要让他这么开心。

她抱住手臂,心想月楼迦何时再来救她。还有高昌王,魏朝她,叶应天和叶云川他们,他们何时能来救她。

高昌王宫里,高昌王急急问众人,“可有消息了?”

“没有。

”众王子垂头丧气地摇头。

听到这话,高昌王眼眶泛红??[,悔恨不已,“我当初为何要带她去楼兰,都怪我!”

他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过去的自己打个百八十扙。

七王子也红着眼,“父王,不是您的错,是那歹人的错!”虽他嘴里这样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怨恨高昌王。若不是高昌王非要带着宝珍妹妹去楼兰,宝珍岂会被歹人掳走?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拦着父王,不让宝珍妹妹去楼兰。她头上的伤刚好,就奔波劳累去他国,本来七王子就不愿让她去楼兰的。

琼玉宫中,六公主擦擦泪,向月神祷告,“宝珍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侍女偷偷瞄不停做祷告的六公主。宝珍公主被歹人掳走,不知所踪,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被歹徒所杀害。

若宝珍公主已遇害,六公主便失去了宝珍公主这个大靠山。失去靠山后,六公主是否还能维持现状,是否还能过现在这样尊贵的公主的日子。

侍女有些忧心起来。六公主待她不错,她愿意伺候这样好伺候的主子,若六公主失去靠山后,又回到从前那样人人都可以欺六公主的境地,那可怎么办哪!

“公主……”侍女欲言又止。

“什么?”

“若宝珍公主遭遇不测,那您————”

“闭嘴!”六公主瞪目,“宝珍她不会出事的!”

宝珍一定不会出事。六公主垂泪,泪水簌簌而下。为何唯一待她好的人,会遭遇这种事?莫非是因她的缘故?自己是低贱种,是晦气的存在,宝珍定是因为帮了她,染了晦气,所以才被倒霉地歹徒掳走,以至于到现在还不知下落,不知生死。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接受宝珍的好意,不该的。她就应该如从前那样,烂在破烂的宫殿里,这样她就不会连累任何人。

是她,是她害了唯一对她好的人。她越哭越痛苦难过,恨不能让时光倒流,回到从前。

六公主悔恨不已,彼时远在燕州的楚柔也悔恨不已。她已经清晰而明确地认识到,她的夫君甄剑,已经变心,他的夫君甄剑,没有那么爱她。

自那日在茶楼饮了茶,甄剑回府后,他就开始变心了。他开始变得魂不守舍,开始抵触她的碰触,他变心了,她察觉得到,却自欺欺人,不敢承认。

他怎么就这么容易就变心了?

其实她早就该认识到,他就是如此容易变心的男人。当初他负气娶了表妹,与表妹恩爱和谐那么多年,后来他居然说他并不爱表妹,并没有变心。她信了。

大抵,甄剑现在的变心,就是她当初犯贱地相信他没变心的惩罚。

他并没有那么爱自己,所以他可以轻易地变心。

这一次他的变心,让她彻底看清甄剑这个人,也总算从泥泽里醒悟过来。她很后悔,后悔自己在他身上浪费了这些年的时光。幸而现在醒悟,为时不晚。

她执笔,写和离书时,听到丫鬟说甄剑又在喝酒。她嗤

笑。

甄剑现在很痛苦。因为他喜欢上的那个人,不仅不喜欢他,还极其厌恶他,嫌弃他。

“这便是他的报应。”楚柔想,他喜欢上一个讨厌他嫌弃他的人,这就是他的报应。

写好和离书,楚柔把和离书扔到甄剑面前。醉醺醺的甄剑拿起和离书,神识清明了一些,“你要与我和离?”

“你说呢。”

甄剑甚至没有犹豫,“好。”

见状,楚柔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夺眶而出,“甄剑,甄剑,你竟没有一丝犹豫,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抹掉泪水,道:“沈秀讨厌你,是你活该。往后我会每日给佛祖上香,佛祖保佑沈秀一辈子厌恶你嫌弃你,生生世世厌恶你嫌弃你!”

“你!”听到这话,甄剑目含愠怒,“你敢!”

“我有何不敢?”楚柔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甄剑捂住气息不畅的胸口,面前闪现出沈秀的面容。她很讨厌他。他一开始并不知她讨厌他的缘由,直到他从卫风口中得知了她讨厌他的缘由。

一想到她说,他让她恶心,你那种锥皮刺骨的疼痛便铺天盖地袭来。他只有靠烈酒,才能麻痹掉这种疼痛。

“沈秀……沈秀……”他低喃着,这会子就连烈酒也无法麻痹消除他浑身心的疼痛。

午夜梦回,他梦见自己站在沈秀面前,向她发誓,以后不会再犯浑,不会再做让她恶心的事。

沈秀神情冷冷,满眼都是对他厌恶和嫌弃,仿佛看他一眼就会脏了她的眼睛。她也不等他说完话,径直离开。

他如何也追不上她。不管是虚幻的梦境里,还是真切的现实里。

又行了两日路。谢扶光停在一处起伏连绵,重峦叠嶂的重山复岭前。

前方山绕云端,高山滚水,一泻千里,密掩烟甍,万壑云空,穿云裂石。

“这是哪里?”沈秀望着四处开得艳烈的红色曼陀罗。

“东陵,西域,赫兰三界接壤之处,曼陀罗岭。”谢扶光搂过她的腰,把她往胸前一带,笑道:“我们的家。”

沈秀一愣,“家?你住这里?你的家在这里?”

“是。”

这里疾峰险峻,有人住?能住人?

“当然能住人。”谢扶光语毕,指尖压住面部,将人.皮.面.具摘下来。

见他摘下面具后,指尖又压住面部,又一张人.皮.面.具被摘下来,沈秀一惊,旋即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怎么……”

谢扶光微微偏过脸,笑道:“这是我真正的脸,比之前那张□□更好看,你也会更喜欢,是么?”

此时沈秀已经说不出话来。她面前的谢扶光,卸掉那层普通的面具后,又卸掉了那层昳丽如花的面具,露出了他真正的容颜。

他真正的脸,比之前的脸,还要精致,还要秾艳,还要漂亮。这是一种任何画笔也画不出来,冲击性的美。

“你不喜欢?”没听到沈秀的回答,谢扶光俯身凑近,浓密的睫毛如蝶翼煽动了一下。

她退后,“不喜欢。”

他凝眸,“更喜欢那张面具?”

“也不喜欢。”

“你之前说过喜欢。”

“那是被逼无奈,关于你的淫威!”沈秀咬牙。

“这样么。”

这时,开得浓烈的曼陀罗花丛里,走出来两位男子。

两人身形高大,肩上绣着红色曼陀罗花,他们单腿跪地,恭恭敬敬道:“主上,您回来了!”

沈秀惊异,主上?谢扶光还有手下?书里不是说他就是一个独身杀手么。又想起自己没看完的后半本书,沈秀扶额。

谢扶光搂紧沈秀,脚尖一点,纵身一跃。

一路从山底往上飞,不知多久过去,沈秀双脚接触到了地面,她缓缓掀开睫毛。

缭绕的云雾里,一条长阶若隐若现,如从天上垂下来的天阶一般。

长阶簇拥着鲜艳的曼陀罗花,阶梯尽头,高入云端的大殿高高屹立,犹如天上的宫殿。

“喜欢吗,我们的家。”谢扶光轻声问。

沈秀没回答。她注视着缀满曼陀罗花的宫殿,并不觉得这里犹似天上的宫殿,只觉得这里极可怖阴森。

一朵一朵鲜红的花,若一片一片鲜血凝成的花,而这宫殿,仿若鲜血建筑而成,秾丽而阴森。

这样的宫殿,本应该出现在深渊里,地底里,就如这红色曼陀罗花一般,应该开在带着死亡气息的地狱里,却偏偏建在这高峰上,好似自己是天宫一般。

“恭迎主上回归!恭迎夫人!”一阵阵洪亮的声音擦过耳际,沈秀估摸这里人有不少。不知谢扶光有多少手下?思及此,沈秀眉头紧锁。人越多,她越不好逃出去。

将沈秀送进寝殿后,谢扶光让她先歇下来,而后有事便离开了。寝殿如花一般精致漂亮,香气四溢。沈秀环顾到处都是花香的寝殿。带着血腥味的花香冷森森的,让她汗毛直竖。她摸摸立起来的汗毛,只想快些离开此处。

“夫人,奴婢伺候您沐浴。”婢女春梨微微勾腰,恭谨道。

“夫人”这两字,刺得沈秀耳膜疼。她道:“别叫我夫人。”

春梨错愕,“夫人……”

“我不是你们的夫人。”

“啊?可是……”

“别可是了,以后不许叫我夫人,我叫沈秀。”

“夫————”

“嗯?”

春梨一噎,最后小心翼翼道:“沈、沈姑娘。”

“嗯。”

“夫……沈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浴桶里水雾腾腾,沈秀趴在浴桶边上,对春梨招招手,“春梨,你过来,我问你一些事。”

沈秀从春梨口中得知,这里是曼陀罗教所在的宫殿,谢扶光是曼陀罗教教主。曼陀罗教地处东陵、西域以及赫兰三地交界之处,乃

盛名天下的大教。

他不是一个中原的杀手么,怎么又成了一个大教的教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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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一个杀手,还是一个大教的教主?

“那谢扶光他手下有多少人?”

“谢扶光?”春梨茫然,“谢扶光是?哦,我想起来了,据说是中原武功最厉害的杀手?沈姑娘提他做什么,奴婢怎知他有多少手下。”

闻言沈秀语滞,她想起了谢扶光戴的人.皮.面.具。就像他之前伪造的脸一样,谢扶光也许是他在中原的化名。谢扶光这个杀手的身份,是他在中原的一个假身份?

“你们主上叫上什么?”

“没人知道我们主上的名字,别人都叫我们主上叫曼陀罗教教主。”

“不知道名字么?”沈秀沉吟,也没再多问这个,“你们主上,有多少手下?多少教众?”

“不清楚,反正有好多人,好多好多人。”

沈秀不再多问。沐浴洗漱之后换上干净的衣衫,她摸摸精致的衣裳,没想到衣裳的尺寸这么合适,仿佛是替她量身打造出来的。

她收拾好后,婢女将吃食端上来。看着桌上的蒲犁牛羊肉和冰糖葫芦等等吃食,沈秀食指大动。

吃饱漱口后,她走出寝殿,边想着事,边往前走。遇到守卫,她驻足,问:“你们主上在哪儿?”

“属下不知。”

“多谢。”沈秀转身就走。守卫目送她走远,而后很是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对夫人……

他闭闭眼,重新睁开,随之拍拍自己的脑袋。他真是疯了,他居然对教主夫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对教主夫人起了那种心思?教主夫人长得也没那么好看,不至于好看到她见一眼就会对其倾心。他也并不喜欢她这种平淡寡淡的长相。

奇了怪了!守卫又甩甩脑袋,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大不敬,一边又忍不住去想沈秀。

意识到自己在想沈秀,守卫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该死!别再想了!”

前方水声涛涛,瀑布一样的银河从石山上飞泻而下,淌进波光粼粼的水塘之中。

沈秀坐在水塘前,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谢扶光的声音,沈秀回神,她转过头,视线触及一身红衣的谢扶光。

沈秀:“你本名叫什么?”

“谢扶光。”

“这不是你的化名?”

“不是。”

哦了一声,沈秀又问:“你不是说要去东陵?”

“耽误时间。”谢扶光转声,“我已派人去东陵,将你父母请过来。”

“什么!”沈秀站起来。谢扶光派人去东陵把她父母请过来?她父母来了这里,不就等于送死?她大怒,“你要杀我还不够,还要杀我爹娘!”

“请他们来参加婚礼而已,你不是说婚礼必须有父母在场?”

沈秀却不信,她愤怒到极点,“你要杀就杀我一人,别杀我爹娘!”

“为何不信我说的话?”

“因为你不可信。”沈秀狠狠一推他,直接将他推入旁侧的水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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