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叶初凉作为一个中阶首领中的翘楚人物,成为了高阶首领的候选人之一,设计了游戏中不少的民宅、宫殿、桥梁,作为一个设计天才,叶初凉说要卖房给封徵雪绝不是夸下海口,也不是随口说说。

然而她作为一个新生角色,角色信息尚未公开,年纪又轻,加之在大街上哭得也梨花带雨,别说是封徵雪不信,垂髫小儿都不可能相信。

于是只见封徴雪蹙起眉头,似乎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无动于衷道:“还是先带我去看看病人。”

叶初凉的脸瞬间浮上一层喜色:“诶!您可真是活菩萨!”

封徴雪:……

封徴雪道:“叫我大夫就行。”

叶初凉:“好的,医仙大人!”

封徴雪:……

不是很懂你们Npc为什么总用些奇怪的称呼。

**

由长安茶馆到秦岭北靡的官道上。

马车吱呀作响,缓慢起步,名贵的熏香从车帘中飘出,一并倾泻的还有少女银铃般的声音。

“人家封大夫都说了,对揍蔺司沉根本没兴趣,所以就给拒了——我看还是算了吧——31级,就算他再厉害,等级太低了呀?”药药不吃药捻起一把无花果干,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颗,对藏一月道。

“没兴趣?我们月明归可是全区全服最好的团。”藏一月反驳。

药药挑眉:“最好又怎么了,人各有志,没必要强扭吧?”

话音未落。

一个名叫恨海情天的明媚女子,收起自己的古琴,挑眉审视着这名叫曹渝情的侠士道:

“曹精诚,我突然记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有个号叫曹慕雪,列表一个好友就叫这名字?”

曹渝情干笑两声,“哈哈哈,阿情你记性真好。”

“他是朋友?”

“对啊,普通朋友。”

药药不吃药闷声闷气塞了口果干,干脆直接把屏幕上显示着的封徴雪资料照给关了,缩到了御姐的怀里,恨海情天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药药不甘心道:

“我看你们这些输出,看到别人好的治疗,就别有用心吧!”

藏一月与曹渝情打开了彼此的私聊窗口,无声聊天道:

[私聊-藏一月:阿诚,你认识封徴雪这个号的号主吗?]

没多久,那边就发回了消息:

[私聊-曹渝情:嗯…这号是我帮别人建的。]

[私聊-藏一月:你建的?根骨这么好?逆天的属性?]

[私聊-曹渝情:我也有点奇怪,原先这个号的根骨值也就中等偏上一些,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

[私聊-藏一月:这号现在是谁在玩?你帮忙建号的人?]

[私聊-曹渝情:我不知道,我把他弄丢了……]

[私聊-藏一月:盗号?]

[私聊-曹渝情: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原号主的初恋,可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

[私聊-藏一月:?]

[私聊-曹渝情:而且他把我全网拉黑了,我现在在国外,半年多没过见面了]

[私聊-藏一月:???]

藏一月等人方才一番话,彻底将曹精诚新出的那个躁动勾了起来。

于是5分钟后,封徴雪只见好友列表的灰黑色头像,三月以来第一次亮起,而自己的私聊提示声也响起,封徴雪收到了一条语音条:

[私聊-曹慕雪:阿雪,是你么?]

封徴雪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睛。

封徴雪童年时父母早亡,少年时恩师惨死,很少感觉到家的温暖,与曹精诚交往的那半年,可以说是在封徴雪三十年的人生中,极少拥有那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的半年。

封徴雪不愿给自己的感情去下定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曹精诚,还是感激曹精诚。

在被村民捅了一刀之后,的确是曹精诚作为记者采访他,照顾他,陪伴他,走过那段信仰破灭的最灰暗的人生。

曹精诚的告白来得理所当然,两人的关系发展水到渠成。

从最初的互生好感,到相敬如宾、过于寡淡的“恋爱”,封徴雪发现自己仍然接受不了与曹精诚发生更亲昵的关系,于是这段来之不易的情谊便以曹精诚的出轨而告终。

封徴雪不想多说,也不想挽留,独自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

封徴雪想,或许有的人生来便六根清净、七情淡泊。

这世界上的确有美好的爱情,但是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封徴雪拉黑了曹精诚的社交软件,曹精诚出国,于是连他的讣告都没看到,想来也是讽刺。

封徴雪沉吟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打字道:

[私聊-封徴雪:这号是我买的]

[私聊-曹慕雪:……]

[私聊-曹慕雪:阿雪,你说话的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封徴雪盯着消息看了一会儿。

心说怎么有脸的?

他觉得有点晦气,也懒得解释。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封徴雪直接把“曹慕雪”的好友删了。

“医仙大人,您还好吧?”叶初凉担忧地看向封徴雪那张涔白的脸,“您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是路途太远了么?要不然我御剑带您?”

叶初凉拍了拍自己背上的重剑示意。

封徴雪倏然一怔。

是啊。

旧月已经换了新天。山迢水远间,群山又虚又实。

可自己仍在走那迢迢的山路,仍是在去往给人看病的路上。

“医仙大人,您还好吧?”

叶初凉见封徴雪恍神不答,急切地又问一遍。

“没事,”封徴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说过了,别这么叫我。”

叶初凉抬眼去看封徴雪。

只见繁复的衣袍裹住他薄而劲瘦的腰线,青年眉峰微敛,清晰的下颌线流下汗水。

须臾,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句熟悉又陌生的招呼,从身后呼啸而至,像是要将封徴雪粗暴地扯进与历史相似的漩涡中一般。

封徴雪回头望去,但见一辆豪华马车奔驰而来。

曹精诚将头探出车窗。

封徴雪漠然伫在原地。

曹精诚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和出国前一样,身材魁梧,肌肉虬结,长相周正,只不过放在俊男靓女成群的游戏里,实在是有点过于普通。

其实侠客行这款游戏可以在导入数据的基础上,调整脸型数据,但是曹精诚坚持要用自己的脸玩游戏,并称之为有代入感。

比如建号时,这人还给封徴雪也捏了和三次元一模一样的脸,封徴雪当初反感,穿越后倒时常庆幸。

“阿雪,真的是你么?这么久没见,不会认不出我了吧。”

不知车上还有谁,曹精诚用了生疏又试探的口吻,仿佛两人间发生的故事都是记忆在撒谎。

果然,车帘被掀开,一个名叫“恨海情天”的女琴师下马,女琴师那张明媚大气的鹅蛋脸上,挂着知性又优雅的微笑。

她径直走向封徴雪,伸出手去:

“交个朋友吧,封大夫,听说你很久。”

封徴雪从来不善于与人交际,更没设想过自己与“前情敌”之间,会有这样的开局。

他脸色沉沉的,没说话,半晌目光才本能地扫了曹精诚一眼,没有握手。

“嗯,你好,手比较脏,就算了。”

恨海情天的烈焰红唇抿开,将自己的手掌收回,腰间的共鸣信物标志着她与曹精诚的关系,在阳光下灿烂得熠熠生辉。

曹精诚尴尬咧嘴,本能看向封徴雪。

封徴雪的眼睛清晰明亮,入鬓的长眉轻拧,疏远冷淡,的确像不认识自己。

可曹精诚更是越发笃定,这号一定就是封徴雪本人在上。

曹精诚长舒一口气,因为他吃定封徴雪的性格,根本没可能当场揭穿自己和他的关系,所以恨海情天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好友,不可能知道他俩有过一段。

曹精诚厚着脸皮收好花,对封徴雪道:“咱们老朋友好久没见,你还不知道我这个号吧?要不然…加个好友?”

药药不吃药:“我也要!我也要和漂亮哥哥加好友!”

封徴雪拧起眉头,攥紧拳头,漠然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虚空中,弹出来四个对话窗口:

[“恨海情天”申请添加好友]

[“曹渝情”申请添加好友]

[“药药不吃药”申请添加好友]

[“藏一月”申请添加好友]

封徴雪盯着那面板看了半晌,疲惫地垂下眼,终于伸出指尖,一个连一个地点过去。

须臾,耳中便传来少女的疑问声:

“诶?漂亮哥哥,你怎么拒绝了呀?”药药不吃药问。

曹精诚本吃准了封徴雪不会拒绝,又想起藏一月那句“反正他要别人的共鸣妻侣了”,急道:

“诶呀,老朋友一场,你怎么……”

封徴雪一时恍惚,冷眼望去,只觉心冷如灰。

他也只是理性,不代表感受不到伤害,更不代表无论前任对他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谁跟你是老朋友?”

正此时。

一袭白衣从天而降,阴影挡在了封徴雪的身前。

又来了?

封徴雪抬眼望去,便见蔺司沉仍腆着那张英俊的脸,姿态睥睨道:

“何事在此吵闹?大老远就听见此处有狗在吠。”

而曹精诚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衣剑客,竟真站在了封徴雪的身边。想起看到的阊门驿站暧昧视频,想到封徴雪或许真的会属于别人,曹精诚终于不再装不熟,情不自禁地放软了口气,而且甚至要去碰封徴雪的手:

“阿雪,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真的要和他共鸣?”

封徴雪将手抽开,直接顺势一把扣住蔺司沉的手腕。

清泠神色如不可冒犯的神祗,声音却柔和:

“和他什么关系,与你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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