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幽梦(1 / 1)

贺云的指腹被迫离开司玉的肩头。

但他的狂跳的心脏和沸腾的血液依旧没能停歇。

贺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方才给浴缸放水时,一切都好,司玉甚至不愿从他身上下来。

他将司玉放在水池上坐好,仔仔细细吻过好几次,连脖颈和肩膀也照顾到后,司玉才松开手,让他去拿浴巾。

可当他回来后,司玉却如此冷漠地将他拒绝。

“宝宝,怎么了?”

他想去碰胸膛上的脚,但又想起这会让司玉不开心,只好作罢。

而司玉也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下一秒就收回了脚。

浴室里,只有水流与贺云心脏跳动的声音,没有司玉的回答。

司玉的呼吸是那么浅,又那么平缓,似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啪!

司玉合上书,丢到一旁。

随即,他翻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百无聊赖地拨着手中的玫瑰。

贺云看着他的动作,好像他指尖拨动的不是花瓣,而是自己紧绷的神经。

司玉,好像在生气。

贺云仔细思索着自己哪里没做好,最后,终于找到了「疑似罪证」。

“是因为,我不肯按你说的,和你不喜欢的人断绝来往,所以你在生气吗?”

司玉还是没看他,转而扯起花瓣。

“可是,我本来就和他没有联系和往来。”

司玉压着的眼皮,缓缓眨了一下。

“我可以不和他联系,以后也不联系。你别生气了,好吗?”

司玉拿起手机,笑着看向镜头。

见到司玉就要将照片发布到社交平台,贺云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握住他的手。

“司玉,到底怎么了?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松手。”

“司玉,别这样。告诉我,好不好?”

兴许是贺云的祈求奏效,司玉终于肯看了他。

“不够有礼貌。”

司玉说。

“司玉,请你告诉我。”

“不肯诚恳。”

“司玉,求求你,告诉我。”

“这才对嘛。”

司玉笑得眉眼弯弯,朝着贺云缓缓靠近。

他将手放上贺云肩膀,纤长的手指和结实宽厚的肩膀,对比强烈又是那么相配。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难过。”

司玉伸出手指,似羽毛般从贺云的下颌,一路抚摸到他的脸颊。

而他的语气,则比羽毛更轻柔。

“为什么,我都说了不准你见他,你就是不听呢?”

司玉微微昂头,二人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没有和他再联系过,也不在乎我说的人到底是谁,我只在乎……”

司玉靠近贺云的嘴唇,似有似无地贴着。

“你不听我的,这让我很难过、很伤心。”

“宝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嘘——”

司玉的眼皮垂着,握住贺云的手,将他放到自己跳动的左胸膛。

“现在还疼呢,你摸摸。”

贺云遵循本能地、下意识地听从,稍稍合拢掌心,想要触碰到更多的细腻湿滑。

可是——

“你还是不愿意。”

司玉拂开贺云的手,游到了浴缸另一端,只将被银纱覆盖的背脊留给他。

“我,我没有……”

贺云捏紧手掌,指腹反复揉搓,回忆着方才的触感。

他急急移向司玉身旁,搂住对方肩头,低声哄道:“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想令你伤心。”

司玉转过脸,雾蒙蒙的双眼里满是委屈,小心翼翼问道:“真的?”

“真的。”贺云点着头,“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伤心难过呢?”

“那你答应吗?”

“答应,我当然答应。”

贺云捧起司玉的脸,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吻下。

不料,司玉的食指隔开了二人的嘴唇。

明亮灯光下,司玉本就冷白似玉的肌肤和脸,更是在沾了水渍后,熠熠发光,就像他亮起的含笑双眼。

“我是说,只要我说了,不准你再见这个人,无论他是谁,你都必须照做。这样,你也答应吗?”

贺云听着,静静凝视着司玉。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无论是亲人还是恋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决定作为社会自然人的基本交友权利;

恋人间的尊重与忠诚,他都会无条件地给予司玉,因为他爱他,但是,这么做是不对的。

所以,贺云说——

“好,我答应你。”

这么做是不对的,但这个人是司玉。

贺云终于吻到了司玉的嘴唇,在浴缸、床榻、落地窗。

可司玉身上的碍事薄纱,却没有被他丢弃或是撕烂。

太美了不是吗?

在司玉指尖被抓住的时候,在司玉牙齿咬住的时候,在司玉身体起伏而随着摇晃的时候。

“司玉,宝贝,宝宝……”

司玉哭得没什么力气,只好用亲吻回应他。

“我爱你,我不会让你难过的;你也不要这么做了,因为我也会难过。好不好?”

司玉看见了他眼中的祈求。

所以,司玉说——

“不好。”

贺云看着司玉,看着月光下他的脸。

嗯,不好就不好吧。

“好。”贺云吻他,“我爱你。”

-

司玉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哪怕他有氧无氧瑜伽普拉提一个不落,还是禁不起贺云整晚的折腾,腰酸得要命。

20岁啊,20岁,风吹X立的20岁啊。

折腾就折腾点吧。

司玉拉开卧室门,一个黑影就扑了上来,险些将他扑倒在地。

“布莱克,你好重啊!”

司玉嘴上抱怨着,但还是笑着摸起了不停哈气的大狗脑袋。

布莱克,狗如其名,是只皮毛黝黑发亮的杜宾犬。

不一会儿,听见动静的一群小杜宾也跟着爬上了楼。

有的站在不远处盯着从未见过的司玉,有的已经跟着爸爸扑到了司玉脚边,也是一个劲儿地哈气。

“哎呀,三年了都,你都当爸爸了。”司玉捧着布莱克的脸,反复揉搓,“怎么还这么粘人啊。”

“跟你学的。”

司玉顺着声音,向一楼看去,沈确端着咖啡杯,定定看着他。

司玉浅翻了个白眼,松开手,走下楼梯。

“贺云呢?”

“去医院了。”

司玉问的是管家,答话的人却是沈确。

他三两步跳到了沙发上,躺着给贺云发去消息。

这才发现,早在两小时前,贺云就发了消息告诉自己他的去向。

【恋爱小玉:宝贝,什么时候回来】

【恋爱小玉:怎么不等我一起去看小麻薯】

见贺云没立刻回消息,司玉放下手机,找起了抱枕。

他刚起身,无敌可爱又柔软的麻薯抱枕就被递了过来。

司玉没抬眼,接过抱枕就塞到了腰下。

“原来的抱枕被布莱克叼走了,这是新定做的。”

沈确在司玉头顶旁的另一张沙发坐下,看着司玉的发丝似喷泉般铺洒在扶手上,在光线下乌黑夺目。

他继续说:“你三年没回来,布莱克也很想你。”

司玉点开dy crush,面无表情地戳着屏幕:“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走。”

沈确没再说话,沉默地坐在一旁。

沈确说得没错,司玉有多久没见小麻薯,就有多久没回过沈家在京港的老宅。

这次因为实在太晚,他跟贺云才住进了沈宅。

沈家原本就是在京港发的家,这老宅还是沈家老爷子、沈渤舟在世时修建的,与其说是别墅,不说是个庄园。

庄园占据了雍昌山的半个山头,还有一半是沈家挖的人工湖和果园菜园。

司玉自认家境不错,但当他第一次来到沈宅时,还是从心里觉得,如果要斗地主,那斗的第一人就该是沈家。

可这也是沈确在他父亲去世后,唯一「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遗产:一座豪华,却没有一丝人气的庄园。

司玉还记得,那是的房子被沈江、也就是沈确二伯几乎是洗劫般,搬空只剩下空壳子。

他问沈确:“我们是不是该带扫帚啊。”

沈确想了想,从清洁间拿出了两把扫帚。

他俩哼哧哼哧扫了一下午,也才把一楼清理完。

司玉:“好累。”

沈确:“不扫了,我叫清洁团队。”

司玉:“那为什么我们刚刚还要扫啊?”

沈确:“我看,你很期待的样子。”

司玉撅起了嘴。

沈确:“给你买麻薯?”

司玉:“我要吃四个。”

沈确:“嗯,那我给你买八个。”

司玉:“好耶!谢谢哥!”

……

身处沈宅,司玉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回忆。

比他先回过神的,是胃部的绞痛,如火烧、又像是有只大手不停揉剐着他的胃。

“司司!”

“司少爷!”

沈确和管家都跟了上去,最后都停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司玉抱着马桶狂呕不止。

管家从未见过司玉这般,但沈确却像是见过多次。

“两杯温水和毛巾。”

“好的,少爷。”

管家端着托盘走来,却发现沈确没有接手的意思。

他当然不会觉得是沈确在嫌弃司玉,当年司玉毕业,吐了沈确一身,他都没急着脱衣服,反而是先把司玉安顿好。

所以,他此刻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沈确这么犹豫。

“好好照顾他。”

说完,沈确转身离开,离开了司玉的视线范围之内。

-

【HY:想让宝宝多睡会儿。】

【HY:刚从医院出来,小麻薯恢复得很好,别担心。】

贺云不停上拉着对话框,却迟迟没等来司玉的回复。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而这种感觉,在司玉没接他电话时,被无限放大。

“司玉呢?”

贺云冲下车,问着在树下抽烟的沈确。

沈确没看他,也没说话,任由指尖香烟挂起长长烟灰。

贺云很想再继续问,但此刻,他更想确认……

他也不知道,他想确认的是什么。

贺云走进大门,忽然,脚下发出刺耳的清脆声响。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快玻璃碎片,不,不止一块。

贺云顺着满地碎片朝里看去:东倒西歪的椅子、砸碎的花瓶和散落的杂物,铺满了整个一楼。

而管家站在一地狼藉中,用手帕擦着额上汗珠,指挥着手拿清洁工具的佣人。

那一瞬间,贺云双耳耳鸣。

除了蜂鸣声和自己的被放大数百倍的心跳,他什么都听不见。

“司玉呢,司玉在哪儿。”

他逼迫着自己开口。

管家回答了,但他什么都听不清。

最后,他顺着管家手指的方向,来到了从里反锁的卫生间门口。

他转动着门把手,哪怕只是那么微弱的声音,就足以刺激里面的人。

“我让你滚!你滚啊!”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怒吼,司玉的怒吼。

贺云双耳的蜂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双眼淌下的眼泪。

“宝宝,是我。”

门开了。

双眼通红、哭得喘不过气的司玉,扑进他怀中。

“你终于回来了,贺云,你终于回来了……”

贺云的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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