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1)

阿绣屈身行了礼,可视线却时不时落在赵时宁身上,好像有满腔的思念要同她倾诉。

白琮月没有理会阿绣,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这么个人。

阿绣脚步一滞,却不能做什么,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白琮月身后。

春夜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阿绣几乎要被这黑暗完全淹没,只知道盯着白琮月的背影,眼前也只有她与她的丈夫耳鬓厮磨,情深不倦的一幕幕。

阿绣像是行尸走肉般停在了寝殿门前。

他不能再进去,也不敢再进去。

明明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只要能陪在赵时宁身边就好。

可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开始痛苦。

白琮月片刻之后推开了门,淡淡地瞥了眼阿绣完全恢复的脸。

阿绣陡然低下了头,屈身行了个礼,有些不敢看他。

“是她治好的你?”

白琮月声线微冷,他见阿绣第一眼便看到他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但碍于赵时宁随时可能会醒,没有立即发作。

他生平第一次恨不得让一个人就此消失,可却又不得不忍耐着他的存在。

阿绣犹豫了一瞬,没有回答。

白琮月瞬间了然,忍不住冷笑,“怎么?你现在是来本君面前炫耀的吗?”

“不是……我只是担忧阿宁,她迟迟未归……”

阿绣有些焦急地解释道。

“阿宁?你一介低贱的花灵也配唤帝妃的名字?”

他无暇顾及赵时宁怎会有本事治好他,阿绣眼中几乎快溢出的情意格外刺目。

阿绣的话陡然堵在了喉咙中,清亮的眼中逐渐有了些泪意,他的头越垂越低,几乎完全躲进了黑暗里。

白琮月见他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心中泛起冷嘲,可又忍不住生出了些凄苦之感。

她为了这样的卑贱的仙灵,不仅划伤了他的脸,甚至还要与他断绝关系。

她究竟看上了这小花灵什么?

他那张脸吗?

周围的威压越来越重,阿绣喉管里溢出了浓重的腥味,俊朗的面容没有半分血色,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阿绣骤然跪在了地上,半分尊严全无。

“是小仙说错了话,求帝君宽恕。”

“宽恕?你做了什么需要本君来宽恕你。”

白琮月见他如蝼蚁般匍匐于地,唇这才勾起些许弧度,但并不真切。

阿绣还想长久地陪着赵时宁,不想就这样死在白琮月手里,他只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愈发得低。

“帝君,都是小仙的错,求您不要再为难小仙了,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小仙别无所求,只求能留在帝妃身边伺候……”

阿绣眼中渐渐蒙上的一层雾气,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郎,他怯弱懵懂,什么也不懂。

他懂的只有想留在喜欢的人身边。

他的尊严不值一提,

他的爱恋同样微不足道。

白琮月无意与他多费口舌,但听到他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冷嗤一声:“你口中的伺候便是爬她的床吗?”

阿绣猛得抬起头,脸色煞白,“帝君怎么能这样说,天地可鉴,我与帝妃清清白白。”

白琮月神情淡漠,不过须臾便想好了小花灵的结局。

趁着现在将他除掉,再捏个与他相同模样的傀儡留在赵时宁身边。

这样便再也不会有人来碍他的眼。

“空口白牙说又有何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如何能知你是否藏着什么肮脏的心思。”

“你这种货色,怎么配留在她身边。”

他轻飘飘就给阿绣判了死刑。

白琮月手中幻化出一把匕首,扔在了阿绣身前,“你是自己动手为自己留个体面,还是我来动手?”

“哐当”一声,匕首砸在了地面上。

锋利的匕首在黑夜中闪烁着破碎的光亮。

阿绣满心绝望地跌坐于地,肩膀不断地耸动,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白琮月掌心落至腹部,若不是他怀了身孕,手上不宜染血,否则也不会只给阿绣一个自戕的结局。

“帝君,您非要逼我至此吗?”

阿绣颤抖着手捡起了匕首,却还是心有不甘地望向白琮月。

“逼你?这一切分明是你咎由自取。”

白琮月近乎急迫地清扫她身边的风流债,他已经怀了身孕,若是挺起孕肚定会渐渐丑陋,她到时候若是移情别恋……

他只想继续想下去,就情不自禁开始恐惧。

天上的月光穿不透这厚重的黑暗,黑压压的一切让人喘不过气来。

“帝君,我只想留在阿宁身边,并不敢有其他不耻的心思。”

阿绣这话说完,咬了咬牙,紧紧攥着匕首,“我知道您在担忧什么,我若是死了,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就算没有我,难道就不会有别人吗?”

白琮月眸光微动,但语气却依然冷硬,“无妨,再杀了便是。”

阿绣露出惨淡的笑容,“是啊,于您而言,碾死我这种卑贱的花灵就像碾死一只虫子,但你以为阿宁真的什么也不懂,可以任由帝君欺骗吗?”

“聒噪。”

白琮月蹙了蹙眉,不悦地看向阿绣。

阿绣痛苦地捂住胸口,陡然吐出一口鲜血,他因为极度的痛苦,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可还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破碎的字句。

“我有办法可以彻底消解您的疑虑,更何况她信任我……我保证……只要留我在她身边……她除了帝君您,不会再有别的男人。”

他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剩下这么一条路能走。

阿绣不想就这样死去,他才刚刚遇见了她,怎么能就这么轻而易举死在她丈夫的手里。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哦?你要如何做?”

白琮月对他的保证不屑一

顾,但却想听听他还要说出什么蠢话。

就该让赵时宁来看看这花灵丑陋的嘴脸。

阿绣趴在地上,面前都是乌黑的鲜血,他微微喘了一口气,几乎被白琮月折磨得只剩下了一口气,“我听闻人间帝王的后宫……只有皇帝一个男人……而其他的男子都不能被称为男人……”

他握着匕首的力道愈发的重,“帝君担忧阿宁移情于我,担忧我爬阿宁的床,可我若不是一个男人呢……”

阿绣这话说完,眼中的猩红愈深,他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将匕首扎了下去。

血肉被钝器贯穿之声。

鲜血飞溅。

地上的乌血瞬间被殷红的鲜血覆盖,将白玉砖的砖缝都浸满了血迹。

白琮月嫌恶地后退半步,寒凉的目光落在阿绣苍白如纸的面容。

阿绣露出惨淡的笑容,漆黑的眼瞳有一点亮光,珍珠大的泪水从眼眶慢慢滚落。

他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就算不做个男人又能如何。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留在她身边。

就算粉身碎骨他也绝不害怕。

十几岁的少年郎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残缺的身体跪到了白琮月身前。

“帝君……这样您放心了吗?阿宁那样的脾气,以后只怕嫌恶我还来不及……”

白琮月视线扫过他衣服上的血迹,瞬间胃部涌起不适感,这种感觉几乎让他作呕,差点失了态。

他强行压制了这种恶心感,好半晌才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够了,你记住你说的话。”

白琮月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连与他说话都情不自禁犯恶心。

他直接甩上了门。

他背对着门,明明没有被血溅到,却还是掐了好几个洗尘决。

可这种恶心感还是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浓烈。

他第一次怀孕,并没有什么经验,还以为是单纯是因为觉得阿绣恶心。

白琮月即便再难受,但也顾及着自己的体面,没有捂着胸口干呕,而是猛得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睁开眼,心中的作呕感才堪堪散去了许多。

他缓缓抬步走到赵时宁床边,安静地看着她整个人滚在被褥上,也不知在做什么梦,时不时发出并不清晰的呓语,倒是睡得香甜,完全不知外面的风风雨雨。

白琮月心中那一丝残留的恶心感,彻底淡去了,反倒浮现出些许难以言说的自豪感。

不愧是他喜欢的姑娘。

竟能引得一个两个男人折腰,甚至今天这个还为她做出如此疯魔的事情。

只是这事,赵时宁注定不会知晓。

她纵使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但白琮月还下意识怕她着凉,想为她重新盖好被褥。

只是被褥都被她压在了身下。

白琮月托着赵时宁腰肢的力道重了些许,纵使他力度已经足够的轻,但还是惹得她蹙起眉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怎么了?”

赵时宁难得做了个好梦,梦中她面前是琳琅满目的餐食,她刚要大快朵颐,就被他给吵醒了。

“帮你盖被子。”

白琮月捏了捏她鼻尖。

赵时宁双手揽着他的脖颈,靠在他怀中,颇为不满地瞪着他。

“你是我娘亲吗?怎么连盖被子都要管我。再说了搅了我的美梦,你得负责任。”

白琮月托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也终于将被褥彻底抽了出来,“不是你娘亲就不能管你吗?做了什么美梦,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在现实里帮你实现。”

赵时宁睡眼惺忪,头上还翘着一撮头发,她揉了揉眼睛,“我梦见我当了一界之主,后院里纳了几百个美男子来着,你能帮我实现吗?”

“一界之主可以帮你实现,但几百个美男子……你也知道我是个妒夫,可容不下这些妾室。”

白琮月又思及门外的阿绣,心中又开始变堵,这一个便让他如此犯恶心,若是多来几个……

“我就知道会这样。”赵时宁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说:“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白琮月眼眸敛起,应了声是。

外面一地的血,自然要让雨水冲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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