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邪动,则木能生火,火能生风,风热相搏则血虚,血虚则筋急,筋急则为调眩。反张、搐溺强直之类,皆肝木之本病也。
至其相移,木邪侮土则脾病,而为痰,为吐泻。
木盛全衰则肺病,而为喘促,为短气。
木火上炎则心病而为惊叫,为烦热。
木火伤阴则肾病而为水涸,为血燥,为干渴,为汗不出为搐为痓,此五脏经风之大药也。
一曰风,二曰火,三曰痰,四曰阳虚,五曰阴虚,但能查此缓急则尽之矣……
此次用药,破结开痰,治风破结气,全蝎生于东北,色青,属木,故善走阙阴,加以盐,味咸而降痰治疗风瘫。
痰之盛者用了南星半夏祛风痰,火之威者用了天麻去风热,而主要的一味药就是白花蛇,它是治疗瘫痪、除风痒之症最主要的一味中药。
芷萱仔细的回忆着爷爷这次所用的方子里各种药的药性,并详细的记着笔记。
常大伯是因在三轮车上吹了风,看戏看的入神,跟着剧情情绪特别激动,加之平日身体也有些小恙,就触发了中风之症。
之所以效果这么好,康复这么快,除了对症下药,及时针刺也功不可没。
景老看着孙女的笔记,默默不语,如果在旧时来说,这种徒弟也该出师了。
他老怀欣慰。
慈爱的看着,一直忙碌打扫卫生整理药房的芷萱,道:
“小芷,给你放两天假,你今天晚上回家去,把上学的要带的东西都整理一下,和你爸妈告个别,顺便看看需要带什么都买点。”
芷萱边往空了的药柜里放药,边回答:
“知道了,爷爷!那我给小姑姑打电话,让她来帮两天忙。”
她得尽快把所有的药斗装满,东西都放在该放的位置。以免小姑姑来帮忙的时候找不到地方。
景老听到芷萱要叫小女儿过来,挺高兴,最小的女儿比芷萱就大了十岁,从小就很得宠,想了一下点头道:
“也好,她也学了几年,抓药是没什么问题的,正好过来散散心。”
安排好爷爷这几天的生活。
芷萱在傍晚的时候,回了自己家。
诊所在山下,家却在山上,几十户人家纵横交错,走进村里,遇到人,她都礼貌的打着招呼。
她家的房子在村里最中间的位置,本不是最中间的,但是自从他家的新房建起来,村里人新建房子都往他家旁边盖。
为什么?因为大家觉得景老懂风水,是个神人,给自己儿子选的庄基地,肯定是风水最好的地方,都想离得近一点,沾沾好风水的光。
她家东隔壁住着王奶奶,见她脚步轻快的往家走,热情的叫她:
“小芷,回来了?”
“哎,王奶奶好,您身体可好着呢?”
王奶奶看着芷萱满脸笑容:
“好着呢,硬朗,你爷爷可好?你这闺女只比我家小明小几个月,自小就灵气聪明,还说让你给小明哥当媳妇呢!”
芷萱尴尬的笑笑,不知怎么回答。
幸好,听到闺女声音的芷萱妈妈忙跑了出来:
“我家大姑娘回来了,快,回家吃饭!”
芷萱朝着王奶奶招招手,赶忙跟着妈妈回了家。
两层小楼在村里并不多见,可见她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
芷萱妈妈正好四十出头,瘦瘦的,脸上已有了些许的皱纹,但也有着这个年龄该有的风韵,她拉着姑娘的手急急走进院子,便喊道:
“老景,芷萱爸爸,你姑娘回来了!”
景爸爸只比景妈妈大两岁,正是中年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在村里当着书记,看着就有几分干部的沉稳气质。
他从厨房快步走出来的,手里还拿着锅铲,高兴的道:
“丫头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芷萱哎了一声,转身去院子里的水龙头旁洗手洗脸,随口就问:
“弟弟呢?”
妈妈笑骂了一声:“疯玩去了呗,一会儿就回来了。”
然后走到大门口,大声喊道:
“亮亮,回家吃饭了…”
芷萱一脸黑线,这嗓门真大,真让人尴尬…
就听见不知从哪里回应了远远的一声熟悉的声音:
“哎,回来啦!”
等帮着父母把菜和稀饭摆好,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就一头大汗的跑了回来,看见芷萱,惊喜叫着:
“姐,你回来了?”
芷萱比弟弟大八岁,今天他也不过才十岁,长的和芷萱颇为相似,眼睛大大的,很秀气。
姐弟俩都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芷萱亲昵揉揉已到自己肩膀的弟弟的脑袋,推着他去洗手,帮他擦着头上的汗:
“给你带了好吃的,在客厅,一会儿去吃。”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景爸爸边给闺女夹菜边说道:
“丫头,学费都准备好了,你是不是要从你爷爷那里走?到时爸送你去学校!”
“是的,我小姑姑去帮几天忙,我走了,您要有空,就和小姑姑轮换着去,我爷爷年纪大了,您多照顾着点…”
芷萱还是有些不放心。
妈妈有些吃醋:
“你倒是孝顺,一放假就去诊所,在家待的时间都比去那里少的多!这下又要去省城念书,得多长时间都见不到了。”
景爸爸瞪她一眼:
“孩子那是尽孝,你胡说些什么?我们兄妹几个,都没有芷萱对爸孝顺。”
妈妈就是爷爷年轻时候看病,病人家里给不起钱,又没粮食,当时给爸爸说的童养媳,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妈妈没上过学,没有文化,见识和认知都还是带着自私和短浅,只顾着自己小家的事,并没有景爸爸的豁达和芷萱的大气。
景爷爷虽然在她小时候对她家多有看顾,但是芷萱爸爸却是跟着他爷爷奶奶生活的,也就是景爷爷的寡母和后爸。
景爷爷为什么没把医术传给读过书的大儿子?一是因为大儿子是在他讨厌反感的两个老人面前长大的,小时候惯的不像话。
二是,大儿子在动乱年代,曾经上台打过他的老师一耳光。
他因此心灰意冷,有人说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可能是被人蛊惑了,他也不能原谅,如此品行心性,怎能把几代相传的医术教给他?
因此他对大儿子从来总是冷眼相对,没有温情。
景爸爸可能有所觉察,但父子二人从来没有谈过这个话题。相处中总有一道隔阂。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