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日万!】(1 / 1)

赵娟被下岗了。

先前说周母原本的愁绪因自家外孙开始好学而暂时消散,很快,随着下岗名单的下发,周母看到自己的名字清清楚楚写在公告栏上,笑容彻底消失。

领到七百多的赔偿金,回来后先把张惠珍的钱给结了,剩下的全塞给俞爱宝,然后一头钻进屋里,一整日没出来。

还是周淮升回来,听说这件事情,紧张之下,找到榔头就砸门锁。

屋里尖叫:“啊!别砸了,我的锁!”

“周淮升侬个龟逆子,我日你娘个西批,伐要靠嘞!”

然而周淮升力气大,周母喊那几声的时间,完全足够他将门锁彻底砸坏。

房门晃晃悠悠,吱呀一声打开,露出门后捂着胸口,既惊且怒的周母。

周母看看门锁,又看看儿子手里的榔头,万万没想到,人生第一次酝酿情绪悲春伤秋那么一回,就遭到了如此报应!

周母两眼冒火,俞爱宝捏着那笔赔偿金默默后退。

算了,等晚上再还给娟姐吧。

她心想。

果然,很快,院里一阵喧闹,你追我逃,你打我躲,好不热闹。

一个白天没吃饭,傍晚又一阵剧烈活动,周母晚上饿得吃了一大碗饭。

吃完一边打嗝,一边摸着撑得胀鼓鼓的胃开始发愁。

“愁什么呢?”

头顶熟悉的声音响起,周母仰头,就见自家儿媳背着手,探头过来,一脸兴致勃勃想听八卦的表情。

周母没好气:“在想以后家里不用找保姆了,我就是你们的保姆!”

言下之意,是要把惠珍婶子给辞了。

或者说,已经辞了。

这个想法不是突然有的,而是在前段时间听说自己有可能在被下岗的名单上时,就有了这个念头。

她也找张惠珍谈过,张惠珍舍不得这份兼职,但也知道周家少了周母这个工作,相当于每月少了六十块钱的入账以及年节福利,除此之外如果不辞退她,就得再出一笔雇佣她的钱,周家的生活将会更加拮据。

何况,在张惠珍这等没有工作的人看来,自己没工作,在家里肯定不能歇着啥事儿也不干,就等着雇佣保姆,自己当个老娘娘。

家里又不是钱多的花不完。

因此,当今日一早把钱结给张惠珍后,原本张惠珍是不需要再干活,要不是周母一天没出来,出于人道主义,张惠珍也不会白干一天活。

emmm……

也不算白干吧,至少今天也蹭到了早中晚三顿饭,吃不完的还能带回去。

俞爱宝沉吟:“你当保姆也不是不行,正好我今天多了一笔钱,可以每个月付你工资,一个月十五够不够?”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眼熟的信封,在周母头顶扇了扇。

周母立马伸手去够:“你拿我的退休赔偿金给我付工资,一个月还只有这么点,咋滴,我干的还

没你惠珍婶子干的好是吧?”

俞爱宝撇嘴:“谁说得准。”

周母脱鞋砸人:“你个死丫头!”

俞爱宝跑得快,鞋子砸歪了。

周母气闷扭身卍[(,抱着膝盖埋头看地,不想让人看出她的窘迫和难受,从背影看过去,就像是有人气成了一团球。

俞爱宝背手看天:“也不知道你在愁什么,上次咱去了申城,兜回来这么多,有些人是一分钱都没把它给规划进去啊。”

“六万九,那就是能给你发1150个月的临时工工资,也就是近96年。”

“等于我嘎了,钱还在。”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

周母站起来,精神抖擞。

是嘞,她有什么好憋闷的,有六万九在手里,怎么着都饿不死!

别说一个月六十了,就是从里面每月拿出三百块钱,都能用十九年多!

想到这,周母紧张兮兮的靠近她,左右看看,确认周围没人,才开口:“那钱你藏好了吧,千万别让人给偷走了!”

俞爱宝面不改色:“藏的好好的,谁都偷不走。”

的确藏的好好的,藏股市里呢。

晚风吹过,有些凉。

俞爱宝紧了紧外套,看看头顶清冷的月光,回头,一整栋楼房静静伫立在身后,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和周家一样,无数人挤挤挨挨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连吃饭都得站立。

“娟姐,咱现在也不缺钱,要不,我们也买一套房子吧?”

俞爱宝试探着问了句。

一听要动那钱,周母紧张起来:“不行不行,可不能动那钱,你要动那钱我可跟你翻脸啊!”

“傻子才买房,租房多好,专家都说了,租房才最划算!”

“……”俞爱宝,“那也行,我们去租个房间,现在这房子你不觉得太挤?”

“咱多少户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别看咱们七个人挤五十平米不到就觉得挤,楼上好些户人家,谁家不是这么点大的房子,挤上十来个人,连睡觉都没地方睡,打地铺不够,还要睡在堂屋过道里,咱这么睡着就挺好!”

俞爱宝:“……”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或许是俞爱宝沉默太久,周母紧张了:“你可别打租房的主意,之前我还有工作也就算了,现在每月少六十的补贴,要是再加上租房子,压力得多大。咱不能一直指望着那笔钱啊,总得留着,万一以后能救命用咧!”

话虽这么说,周母工作时俞爱宝也提起过这个话题,依旧被拒绝,总之就是心疼钱。

再过几日,俞爱宝身家即将过亿。

这个消息却不能告诉周母。

周母要强,也格外爱炫耀,一个不留神,这笔钱就会被暴露在一些有心人的视野中。

因此,有什么办法可以一边瞒着那笔大钱,一边说服周母租房呢?

忽的,脑海中闪过一张英气的脸。

——原文女主李昭昭。

俞爱宝摸摸下巴,周母一看她这表情,就觉得她一肚子黑水正打着什么坏主意:你想什么想这么久,该不会要背着我租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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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爱宝乖巧微笑:“怎么可能,我像那种人么。”

周母:“像。”

俞爱宝:“……”

婆媳俩一番你来我往,总算让周母剩下那点郁气都消散了。

“不早了,把钱给我吧。”周母振作精神,伸手要钱。

“什么钱?”俞爱宝缓缓将装着钱的信封塞口袋里,一脸疑惑,“你有什么钱在我手上?”

“别装傻,就我的那七百多赔偿金!”

周母去抢,刚扯出来一头,又被俞爱宝抢回去。

“妈,瓜妹?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周淮升的声音,俞爱宝一顿,扭头看去,周母趁机一个起跳,抢走信封,嘎嘎直乐:“是我的了!”

大拇指食指搓搓信封,厚度不对,打开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钱呢?!!”

抬头,就见俞爱宝勾起嘴角,啪的一声,响指一弹,一叠钱变魔术般在她指尖展开,纸钞轻轻扇动,挑眉:“进了我口袋的钱,还想要回去?”

“刚刚问你要不要,你不要,晚了。”

说完,手指一合,纸钞合成一卷,随手塞进口袋里,另一手随意挥挥:“娟姐,不早了,睡吧,明天开始,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你呢。”

周母:“!!!”

谁家儿媳妇敢这么对自家婆婆!

真是大逆不道!

等人都走光,周母恨恨低头,左摸摸右摸摸,摸出两张她写电话号码的卡纸。

“唰”

“唰唰”

响指声音不够脆,仿佛老树皮擦过地面般短暂粗糙,塞袖子里的卡纸也怎么都无法出现在手指间。

“奇怪,她刚刚藏哪儿了。”

“啧,这动作怪帅气的,我咋学不会?”

俞爱宝口中所说的第二天的硬仗,来了。

“砰砰砰”

刚起床穿好衣服,就听大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周母打开院门,看到门缝外那张精神奕奕的老脸,心头浮起一万句MMP,差点就想用力拍回去。

心里这么想,手上下意识这么干了。

“砰!”

“嗳哟,赵娟,你做什么呢,看见我跟见了鬼似的!”刘梅刚要探头进来,就被拍回来的门撞到鼻子,先是一怒,而后想起什么,又笑起来,“嗳哟,听说你们厂前两天下岗了一批临时工,里面该不会真的有你吧?”

“怪我怪我,前天昨天有事回了趟娘家,才刚回来,出这么大的事儿,作为姐妹,我该陪你待一块儿的!”

赵娟假笑:“怎么会,我就是手滑,这么大早过来,吃饭了没,我这还没做饭……”

刘梅挤进门缝,摆摆手:“没吃过

,你们起这么晚呐,没关系,我能等,你先做不着急。我外甥媳妇呢,你们家现在没请惠珍干活了吧,没人干活,她一个儿媳妇不动手,难不成还要你这个婆婆伺候她?”

“吱呀~”

屋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拿着漱口杯的漂亮女人从里面出来,见到刘梅,扬唇,笑容乖巧:“大姨,早啊。”

刘梅到嘴边的话立马咽回去,自然接道:“早早早,瓜妹不多睡一会儿?你婆婆就是不会心疼人,我就说我外甥媳妇在学校里工作一天多累啊,还得补贴家里,起这么早做什么,就该让你多睡一会儿才是。”

周母:呵。

真想把她刚才说的话丢她脸上。

个怂包蛋!

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要不是要带两个孩子上学,否则她真能做到睡到课前大半小时再起来。

周淮升一身热气从外面回来,刚跑完步,见媳妇儿已经起来,大跨步来到她身边:“起来了?我出去跑步前烧了水,锅里有粥,不要用冷水洗,对身体不好,来,给我,我给你兑点热水。”

不由分说从她手里接过死亡芭比粉色漱口杯,去里面接了点热水才递给她。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大早上起来,还没洗漱过的年轻女人素面朝天,长发垂在肩头,带着温柔人妻特有的温婉气质,这会儿甜甜的叫他哥哥,周淮升身上更热了,脸红红的背过身去,含糊的应了声。

周母和刘梅对视一眼,打了个哆嗦。

她们是不知道什么叫‘绿茶’,不然真得让周淮升好好看清楚。

家里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只留下周母在家里,一边要做家务,一边还得应付难缠的刘梅,以往习惯了的生活,周母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是身体跟不上,而是心理上倦怠起来。

不想干活,想学儿媳妇那样,周末没什么事情的时候,要么在屋里睡觉,要么躺在院里长椅上打盹儿。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磨蹭。

刘梅:“咋的,下岗对你打击这么大呢?”

周母不想搭理她,越搭理越来劲儿。

刘梅躺在躺椅里,两手放在肚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噗嗤一声乐出来。

周母本来心情就不好,对下岗这件事情也有些敏感,知道刘梅今天是过来看笑话的,但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还是惹恼了人。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这么空,要不过来帮我洗衣服?”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也愈发的重。

“我又没笑你。”刘梅一脸莫名。

这次,周母还真是冤枉了刘梅。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刚子厂里有个工友尖的很,跟他特别不对付,上次把活做毁了推给刚子,害刚子被他们领导骂了一顿。”

周母来了兴趣:“然后?”

刘梅坐起身,凑近了笑眯眯的传八卦消息:“他们厂

里也要下岗一批人,负责这件事情的是刚子的领导,他们领导跟刚子工友的领导不对付……”

周母:“……”等待后续。

刘梅:“。”给个反应。

周母:“???”后续呢?

刘梅:“!”给个反应啊?

“不是,后来呢?”周母终于忍不下去刘梅这磨叽劲儿,开口问道。

“这还听不出来啊,他们厂被下岗的人,肯定有刚子那不讨喜的工友啊!”

周母:“你又知道了?”

“这不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来么,你别自己被下岗了,就来我这里挑刺儿!”被反驳的刘梅不高兴了,张口说话也不好听起来。

这话一出,可不就戳了周母的痛点,一摔衣服,怒道:“谁挑刺了谁挑刺了?!!事情没到最后,谁知道谁输谁赢,万一刚子他工友没给弄走,弄走的是刚子咧?!!”

刘梅刚刚还有点后悔自己说话冲,结果听周母这么说,也怒了:“这什么话?你这什么话?!!这话是你一个当小姨的说得出来的吗,刚子对你这么亲,说这话你亏不亏良心!”

“我看你是自己不如意,恨不得拉我们所有人一起下水!”

“刘大梅!!!”

“赵小娟!!!”

周母气的手抖:“你走你走,别跑我这种过得不如意的人面前,免得拉你下水!”

“走就走,谁稀得来!”

——

“然后呢?”

俞爱宝好奇。

“然后赵奶奶就跟刘奶奶闹掰啦!”小光摊手,“俞阿姨,给钱。”

俞爱宝掏出五毛钱纸币递过去:“喏,说好的价钱。”

小光接过来,欣喜的藏进口袋里,拍拍胸脯:“俞阿姨,下次有这种活儿还找我啊!”

“行,麻烦小光了。”

小光一脸小大人样:“客气,咱都老熟人了。”

“那下次给老熟人打折不?”

小光一言难尽:“俞阿姨,你们大人已经很有钱了,就不要打克扣我们小孩这点情报小钱的主意了好吗?”

俞爱宝:“……好的小情报员。”

知道那天他们离开后,周母和刘梅发生的对话,俞爱宝若有所思。

其实周母说的那话还真不一定是针对刘梅。

九十年代后期进入大批职工下岗潮,无数人没有工作,在家无所事事,才有了后面的混乱。

但下岗潮并不是后期一下子爆发,而是九十年代初就开始出现了征兆。

一些效益不好的厂子小批量一点一点辞退员工,数量少并没有引起注意,这会儿大家还没当一回事。周母就算不是现在被辞退,今年,或者明年,也很难保住工作。

周淮升的运输队工作倒是比较稳定,但外面的混乱已经初现,周淮升经常需要跑外地,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太过危险。与其去拼一把赚那么点钱,不如给他换别的活计,能赚点钱回来就成,反

正家里也不缺他那点工资。

刚子厂里的事情,还真说不好。

就像周母说的,事情没到最后,谁知道最后下来的是谁?

万一人家工友没下来,下来的是刚子。

亦或者——

两个人双双被踢,也不是没可能。

俞爱宝愁么?

不,她不愁。

五月下旬,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俞爱宝带着她的大笔资金,选择在手中那支股票的最顶点全部抛售,彻底离开股市。

就在她离开后没多久,股票价格连连下跌。

几日后,申城新闻报、鹏城新闻报出现大批量股民跳楼事件。

有的绝望之下自己一个人赴死,有的拉着全家人,甚至亲戚邻居一起陪葬,其疯狂程度,震惊全国。

周淮升单独出车去外地,碰到劫车的都没这么慌,也压根不知道,自己只是出去带了个饭的功夫,他老婆已经完成身价上亿的转换。

他不清楚后面会有多少自杀的人,光是这段时间发生的,都让他胆寒不已,犹豫了又犹豫,才说道:“瓜妹,这个股市我们弄不懂,不如以后还是别碰了吧。”

男人还想着后面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话术才能劝动他老婆,结果俞爱宝点头应声:“好啊。”

“我也不是不让你……嗯?”周淮升一愣,反应过来,“你就答应了?”

这么果断的么?

没看大厅里多少股民的家人在劝说他们收手,只会招来那些股民的反感抗拒,暴躁点的还会直接动手。

“哥哥是个讲道理的人,我自然听哥哥的话了。既然哥哥不喜欢这里,那咱们回家吧。”

一大爷从旁边经过,听得不顺耳,嘟囔:“咯咯咯咯的,当自己是母鸡呢!”

俞爱宝挽住周淮升的胳膊:“哥哥哥哥,哥哥你真好,哥哥哥哥我们走吧,哥哥看路,哥哥累不累,哥哥我给你擦擦汗!”

嘈杂环境中压根没听到那大爷的话,周淮升被叫唤的心飘了,脚下也飘得厉害,不大稳当,脸红的像喝醉酒。

呜呜呜,全场只有他老婆最乖!!!

大爷:“……”

tui!

出来碰到个恋爱脑,被个口花花的女娃娃哄的连裤子都得当掉!

晦气!

小面包车回去的路上,周淮升专注开车,他是一心一意的人,一次只能做好一件事情,一次也只会喜欢上一个人。

开车的时候,俞爱宝和他聊着天,他下意识跟着应和,每一句话都能对上,但等车子停下来,再回想起来,却愣是想不起来媳妇儿说了什么,自己又回了什么。

得亏他没有花花肠子,也没有私房钱,否则存折密码被套出来都不知道。

俞爱宝:“家里的房子还是太小了,有时间我们去买一套吧。”

周淮升:“是小,好,买一套。”

“我看城北那边地皮会升值,过几天有空,我们一起

去看看,我娘家到时候也一起去。”

“会升值,好,到时候我请假,带着舅妈他们一起去城北买地皮,买几块?”

“暂时先买五块吧,不贵,也就二十来万。”

周淮升眼睛依旧盯着前方,嘴巴跟着回:“好,那就五块,是不贵,就二十来……万?”

信息内容太过炸裂,周淮升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哪里不对,头脑一阵风暴,面上却格外平静:“等等,老婆,我先靠边停下来,咱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吗?”

见他终于反应过来,俞爱宝眼中晕开笑意:“好的,哥哥,你慢慢停,我不急。”

小面包车缓缓停在路边,周淮升缓缓吐出一口气。

周淮升不喜欢公器私用,如果是顺带带人,这是公司制度内允许的。

但这趟周淮升专门请假送她过来,就得租车。租大货车没必要,租车钱还贵,租这种小面包车最划算,职工租车还有员工内部价。

“瓜妹,刚刚开车的时候,你跟我说话,我好像听岔了。”

周淮升试探着开口,“你说你想要……租几亩地?”

俞爱宝摇头,打破他的幻想:“哥哥,我说的是,我想买几块地皮。”

周淮升:“……”

周淮升:“?!!”

“瓜妹?”

周淮升不解,看着她的目光透着茫然和无措。

俞爱宝嘟囔:“哥哥,我的手有点冷。”探手。

周淮升下意识将她的手捂在自己温热的大掌中,摸着媳妇儿软软滑滑的手,向来无法一心二用的周淮升不由开始分神,手不自觉的轻轻摩挲着那对比下来格外小的手掌。

“哥哥,我之前没告诉你,我们在股市里赚了亿点点钱,哥哥不会生我的气吧?”

周淮升心里那点奇怪的情绪,随着老婆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勾动的动作消散的一干二净,脸红红道:“不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指尖又摸了下男人掌心粗糙的纹路:“那哥哥,我们去买几块地皮好吗,我觉得那边地皮会升值,钱放在手里迟早会贬值,还不如用来买地皮买房子。”

周淮升脸更红了,又有点无奈,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瓜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需要这样……”

“怎样?”

周淮升抿唇看向外面,耳垂红的滴血。

俞爱宝靠在他胸口:“我这次在股市赚了点钱,但我想,不应该告诉哥哥到底赚了多少。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在外面要忙的事情这么多,担惊受怕的,我不想让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让哥哥分心。”

周淮升:……有点道理,就是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儿。

俞爱宝:“我们说好,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我,买地皮是不是给家里买的,你的钱是不是要交给我,我是不是拿着钱去买东西?”

周淮升:“……可是,那是你的钱。”说到后面,他声音小小,多少有点点自卑情绪在里头。

什么话?哥哥你这是什么话?”

俞爱宝猛地坐起,一脸生气的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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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升懵了,又有些慌,老婆生气了怎么办?

想到小时候他爸把他妈惹生气后,遭了一顿打不说,连着好几晚被赶出去堂屋打地铺睡。

瓜妹会打他么?

打他也就算了,这么点力气,别把她的手给打疼了,重点在千万别把自己给赶出去!!!

“老婆,你别生气……”

“我怎么不生气,我们是夫妻,夫妻是一体的,你的钱交给我,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吗?”

周淮升想了想,老实摇头:“不,你的钱还是你的钱。”

俞爱宝一噎。

这话她之前当着周母的面说过,还真没办法反驳,若无其事换话题:“不是这个的事儿!家里的钱都归我管,这是不是哥哥说的?”

周淮升点头。

“结婚前,哥哥是不是答应我,家里的钱怎么花,都随我心意?”

周淮升再次点头。

“那钱多钱少,都是我的事情,我往里面拿多少钱哥哥不在乎,我往里面添亿点点钱,哥哥就敏感了,这说明哥哥不信任我!”

“你说有没有道理?”

周淮升:“……”

俞爱宝眯眼:“嗯?”

求生欲使得周淮升疯狂点头:“对对对,瓜妹说的都对!”

俞爱宝面色缓和:“那以后你的钱,还依旧交给我管吗?”

“可我就这么点钱……”

俞爱宝趴到他肩上:“傻瓜,你想想,我为什么就想管你的钱,而不是去管周二恒的钱,也不去管周小果的钱。”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没钱吗?

这个念头刚升起,他猛摇头,不对,他老婆不是这样的人。

他怎么能这么想瓜妹,瓜妹是这么好的人!

他真该死啊!

一只脚都已经踏进门里的真相,被恋爱脑一脚踢飞出去,狠狠关上门,落锁,然后看着自家老婆,感动,小声道:“因为我们是夫妻。”

俞妹妹眨眨眼,嘟嘴:“错了啦,因为我喜欢哥哥呀!”

咚——

周淮升彻底被忽悠瘸,眉眼微微下垂,放松的姿态,配上他干净的气质,活脱脱一个长相格外俊美的人夫。

很好,这一趴揭过。

打心底里接受老婆比自己有钱的事实,以后夫妻生活再也不会因此产生隔阂。

有了今天这一出,周淮升日后也不会来问俞爱宝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不仅如此,以后买地买房,还有老公帮自己顶锅,她还能一边和和美美的跟婆婆当姐妹相处,一边心安理得收她房租费。

︿( ̄︶ ̄)︿完美~

“那我们过几天去买地皮,顺便把房子也买了,家里实在太挤了,咱们有钱,没必要这么委屈婆婆,她一把年纪了,

这辈子也没享过几天福,唉。”

周淮升内心触动,抱住俞爱宝。

俞爱宝接着道:就是咱妈节约,万一知道咱们买了房子,气出病来该怎么办?哥哥,我也不懂这些,你能想到办法吗???[”

周淮升挺胸,责任的帽子盖到头上,反而让他安全感十足:“放心,就说那房子是租的!”

俞爱宝:“那车呢,我们总该有一辆车,不然出入不方便。”

周淮升艰难开口:“就说中奖……中的?”

“哥哥好厉害,就是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会看到,哥哥要怎么安排才不会被人发现?”

“……我去找人帮忙。”周淮升眼神空茫,开始有点怀疑人生。

俞爱宝看着自家男人,眼中透露出怜悯。

可怜的小男孩,这辈子也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谎吧?

真是辛苦了。

直到事情结束,周淮升也不知道俞爱宝到底赚了多少钱。

但他猜,他媳妇儿说钱捏在手里不生财,拿去买地皮、房子、车子,应该赚来的钱都在里面了。

掐指一算,男人倒吸一口凉气,他老婆可真会挣钱啊!

果然,买地皮房子车子这些事儿,都得听他老婆的。

听老婆的话会发财!!!

——

再次回到学校,这已经不是一个身家几百块的女人了,她钮祜禄·鱼,终将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不就是你的么,还拿回属于你的一切,有谁跟你争过了?”

丁雪没好气的将一张奖状拍在俞爱宝桌上,上次期中联考成绩出来后,俞爱宝带的那两个班,一个班数学成绩位列全年级十几个班的第二名,平均分距离第一名只差三分!

另一个班名次前进两名,平均分提高三十分!

知道俞爱宝的教学能力强,但没想到强成这样,别说是县三中了,附近几个中学的老师们都纷纷将注意力投到这边。

县一中的校长,这一次在数学成绩上差点被县三中捅了菊花,再没能稳住,真的跳脚了!

“吴老三,你这次干的事情不够厚道!”

县三中校长办公室的座机听筒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冷笑。

县三中校长姓吴,当年学校命名时,因为没能打过前两名,学校被命名县三中,后来几次联考又没打过,成为稳定的万年老三,吴校长就有了‘吴老三’这个绰号。

吴校长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哎呀老大哥脾气不要这么冲,当初咱也是和平竞争,你这不是自己放弃竞价了么。”

与其说放弃,不如说压根就没有‘竞价’过。

在县一中校长付生水眼中,当时的原主就是个靠关系进来的普通数学老师,况且她特别年轻,之前也不是从事教学行业,说明对此没有任何经验。

既然吴老三花钱挖人,冲着老朋友面子可要可不要的付生水连客气一下都没有,直接放弃了原主。

谁料到看起来这么年轻,一点教学经验都没有的女老师,竟然是个教学方法格外刁钻的金疙瘩!

看走眼了!

付生水压着脾气:“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小子瞒得这么死,花了不少力气吧!”

吴老三一愣:“什么意思?”俞老师很厉害这件事情,他也跟没想瞒着,有心人谁不知道?

付生水以为他在装傻,更气了:“我说你当初怎么会花这么大价钱也要把一个年轻没经验的老师给招进来!我前两天一查才知道,俞老师在学校辅修数学,还被数学系教授看中,是个准研究生!”

如果考出个博士来,这种人才,肯定不会放去教书,而是参加国家内部项目研究!

大学也就算了,教初中简直是暴殄天物!

“难怪她在数学上面天赋异禀,你小子,好好好,你给我等着,下次联考,我一定不会再疏忽大意!”

“那老大哥等着吧,咱期末联考见。”

吴老三笑眯眯挂了电话,整个人弹起,冲向新教师办公室。

新教师办公室内挤满了老师和学生,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就是优秀教师奖状啊,我摸摸!”

“我们学校第一次拿到这奖状,呜呜呜,俞老师是我们学校,还是我们办公室的,四舍五入,这奖状就是我的!”

“老师老师,俞老师,奖状让我看看,这肯定是我们帮俞老师拿的奖状,我们班进步最大!”

“放P,有你们班什么事,我们的数学平均分都差点赶上实验班了,是我们才对!”

办公室里闹哄哄一片,俞爱宝再次做上有钱人的愉悦在这片叽叽喳喳中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垮着个批脸,心想,当个有钱人有什么用,还不是得老老实实上班,忍气吞声被学生气死。她还能辞职不成?

算了吧,其他工作,没哪个老板有吴校长对自己的包容度这么高了。

忍忍吧,人生就这几十年,忍一忍就过去了……

俞爱宝被挤压的东倒西晃,身上气压越来越低,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干什么呢,都挤在这里像什么话,学生都回教室去,老师都回自己工位,看把我们俞老师挤的,小脸都白了!”

顶头上司一来,学生老师作鸟兽散。

俞爱宝松口气,坐直身子:“吴校长,这是有……咦?!!!”

话没说完,差点破音。

吴校长弯腰一把握住俞爱宝的手,笑容温和慈爱,仿佛他俩是失散多年的亲爷孙。

“爱宝老师啊,您学历这么厉害,怎么还这么谦虚,您要是早说,我当初就能给您弄到更多津贴了!”

曾经的‘俞老师’变成现在的‘爱宝老师’。

俞爱宝:“……???”

吴校长松开手,拉着把椅子坐下来,弯着腰,亲切随和又带着莫名敬重的态度,把刚才校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这才道:“您这么厉害,当初为什么非要毕业,

要是跟着教授一起考研、读博,这会儿肯定在给国家做研究,哪里会来咱这种小地方的初中教数学。”

“对了,这次三校联考也证明了爱宝老师的实力,您在初中部教学实在太屈才了,我这就调您到高中部教高三吧,工资还更高。”

俞爱宝:“……”

俞爱宝有点懵。

说真话,她还真不知道原主在大学的经历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同样是双修,辅修数学,被数学系教授看中,是个准研究生。

这也是她对数字格外敏感,且过来教初中数学得心应手的原因之一。

问题来了。

同样的大学经历,同样的聪明脑子,同样只工作了几年,即使原主做不到像她这样得心应手,也不至于连连出错,没保住工作,结局惨淡!

有什么从俞爱宝的脑海中闪过。

原主父母的双双早亡;

上辈子周淮升的车祸身亡;

身体强健的梁外婆突闻噩耗惊忧过度身亡;

体能过人的原文女主流产;

原主舅舅舅妈一辈子没能致富离开村子;

成绩优秀、脑子聪明、有赚钱手段的原主却无法适应这项工作,频频出错,丢掉这份工作后,最后连其他普普通通最简单的工作,都没办法保住!

原本只是娇气,但人品不坏脾气不错的人,后期暴躁易怒,似乎仇恨着身边的所有人。

与其说是仇恨那些人,进而折磨他们,更像是一种如同惊弓之鸟般的——警惕!

明明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原主就能改变命运,重掌命运。可原主却在重生后生生被吓死。

前世,原主最后的人生阶段,那折磨她至死的变态,真的是前世脑袋空空的周小果安排的?

俞爱宝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放在奖状上的手收紧,背后一阵冷意。

如果这个可怕的猜测为真,那么,她现在仿佛能够理解原主的命运为何会如此惨淡收场。

脸上如有密密麻麻的针扎着皮肤,周围似有无数双眼睛暗暗窥视着这个方向。

俞爱宝缓缓吐出一口气,气笑了。

她以为她玩的是‘重生之轻松经营人生’游戏,结果给她整这死出!

抓鬼游戏么。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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