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英只觉得被人从后背推了一掌,便与怪兽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
与之而来的是,腿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还来不及往下看,只觉得自己被使劲一抛,然后就重重地砸在门板上。
刺痛的、冰凉的感觉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她就这样光溜溜地,摔在冰冷刺骨的铁门上。
她朝赵航远伸出手想要求救,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扭头不看。
赵航远紧紧地闭着眼,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怪兽扭过头,张开满是尖牙的嘴,朝汪英走了过来。
这汪英还算有点胆量,竟忍着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她没穿鞋,所以怪兽并没有及时追踪到她。
但新鲜血液的味道还是引导着它朝她跟了过去。
汪英跑到楼梯口,又惊又怕。
此时的她力气已经用尽,实在是跑不动了,便一屁股瘫坐在走廊尽头,心如死灰地等待着怪兽的到来。
她的大腿被怪兽的尖牙刺穿,正往外淌着鲜血。
怪兽寻觅着鲜血的味道,向她一步步靠近。
就在这之前,汪英都曾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将她推向怪兽的那一掌、弃她生死于不顾的,竟是她曾经爱惨了的人——赵航远。
汪英抬起头,两行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突然,汪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虽然是淡淡的,可她确确实实闻到了。
她扭头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每天倒垃圾的地方吗?
这栋老旧的筒子楼,还沿用着以前的设计,每层楼都会留有一个倒垃圾的洞口。
而这洞口,恰好有一人宽。
汪英很清楚,那足有两人高的怪兽是钻不进这个洞口的。
而这个倒垃圾的洞口,是自己唯一的逃生机会。
于是她爬起来,将自己往洞口塞。
虽然腰上的肥肉被卡住了,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整个人钻进了洞里。
她感受到自己在极速下坠,随后听到“咚”的一声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她在一片黑暗中醒来。
准确说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给熏醒的。
白天气温飙升,各种垃圾也自然跟着发酵、发臭。
“我没被怪兽吃掉!我没死!”汪英在黑暗中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拍了拍自己的双腿。
在确定自己身的上零件还在后,她才拖着身子往外爬。
“叽叽叽、、、”
有什么东西在向她靠近。
只是一瞬间,汪英的额上就冒出了冷汗。
“叽叽叽、、、”
这东西顺着她的腿在往上爬,随后停在伤患处,开始张嘴啃噬起来。
汪英顿时痛得龇牙咧嘴,也不管害怕了,伸手朝着黑暗里抓过去。
原来是一只老鼠。
也必也是饿疯了,逮着汪英的大腿就啃。
汪英以前是最怕老鼠的,可是经历了昨晚那一幕后,区区老鼠,她便再也不怕。
“连你也欺负我!”
汪英吼了一声,便将手中的老鼠向黑暗中使劲扔出去。
“啪嗒!”
那老鼠被重重地砸在墙上,摔得冒了烟儿。
汪英拖着伤腿,继续往外爬。
也不知道是爬了多久,终于见着了一丝亮光。
“啊——这谁呀?吓死我了!”
一楼的一位老大娘正打开盖子往里面扔垃圾,就与刚爬到出口的汪英撞了个正着。
汪英并没理会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四处张望,见着实没有怪兽的踪迹,这才从垃圾堆里爬了出来。
“哎!我说你个年轻人,大白天的连衣服都不穿一件,真不害臊。”
汪英只是低着头清理伤口上的污渍,还是没搭理她。
这老大娘更生气了,叉着腰拉长了嗓子谩骂:“喂,没听见我在说话呀,哟,也不知道这个样子是要卖弄风骚给谁看、、、、、、”
老大娘话还没说完,老伴就闻声赶了过来。
“你在跟谁说话?这么热,还不快、、、、、、”
老大爷刚一看到赤裸着的汪英,就闭了嘴。
只忙着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目光还时不时上下乱瞟,不停地咽着口水。
虽说汪英很胖,但老大爷确实已经有很多年没近距离亲眼见过这么年轻饱满的身体了。
就像一头饿狼盯着一只肥美的羔羊,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你个老不死的,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老大娘回头扯起大爷的耳朵,一直往屋里拖去。
还不时地回过头来,对着汪英一顿数落:“呸!不要脸的东西,真是个妖精!”
“砰”的一声,门关了,随后便从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
汪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嵌进伤口里的垃圾给弄了出来。
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汪英并不在乎。
她现在心里只“记挂”着一个人——赵航远!
汪英咬着牙,拖着瘸腿,双手抓住扶手,艰难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去。
每走一步,都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足足半个小时,她才终于到了五楼,59号房间门口。
门,还是如昨晚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而赵航远,仍是钻在被窝里抖个不停。
汪英走到床边,伸手揭开了被子。
“啊——你走开,你走开,别吃我!”
很明显,他把汪英当成怪兽了。
“哼!胆小鬼!”
汪英轻笑一声,把被子一把掀开。
“赵航远,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赵航远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你——汪英,你没、、、没死?”
“怎么,赵航远,让你失望了是不是?”
赵航远这才把目光向下瞥去,汪英那粗壮的右腿上,布满了因氧化而变成暗红色的血迹。
他这时才回想起,昨晚自己对汪英做了什么。
他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汪英的眼睛。
汪英拿起床边的衣服穿好,然后开始瘸着腿整理行李。
“赵航远,把我的食物还给我!”
汪英拉好行李箱,冷漠地说道。
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分钟,她要离开他,离开这人表里不一、心狠手辣的男人。
即使是住桥洞,她也愿意。
不过在临走前,她要拿走属于她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