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一个月之前在我们医院做过甲癌手术,做过全身体检,没有其他基础病。”
“你,你说什么?”
黎宴臣脸色突变,转身过去抓住刚才说话的护士手腕,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护士懵了,指着电脑屏幕,“你女朋友一个月前刚做的甲癌手术,怎么不让她好好休息,发这么高的烧,真是的!”
黎宴臣盯着屏幕上的病例,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松开护士的手腕,盯着躺在病床上结束检查的穆清辞。
他清楚地看到医生拉开她的高领衫,查看脖子上那道近十厘米的疤痕。
那一刻,黎宴臣的心都碎了,好想扑过去抱紧心爱的女孩儿,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一个人承受一切。
“先生,麻烦您出去!”
“好···”
黎宴臣喃喃点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出急诊室,走进最近的消防通道,摘掉眼镜,生平第一次痛哭一场。
怪不得她瘦了那么多,怪不得她嗓子一直是哑的。
黎宴臣戴好眼镜,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家庭医生,跟他详细了解甲癌这种病。
足足沟通了近半个小时,反复确认这种病是最轻的癌症,不算绝症,而且穆清辞得的这种类型更是其中最轻的一种。
只要治疗得当,几乎不影响寿命。
黎宴臣的心才稍微好受一些,靠在墙上叹气。
这时接完电话的黎安安找了过来,“哥,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抽根烟。”黎宴臣调整好情绪,收起手机,扶了扶眼镜。
黎安安是警察,一眼看出哥哥神色不对,眼镜后面的眼睛红红的。
以为他是太过担心穆清辞,便赶紧告诉他,“小辞醒了,医生说是感冒引起的轻微肺炎,情况不严重!”
“好,我去看她!”
黎宴臣没把刚才护士的话跟妹妹说,小辞不说有她的理由,他听她的。
打上点滴的穆清辞已经被送到病房,黎家兄妹推门进来。
黎宴臣走在黎安安身后,痴痴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她,满眼心疼。
黎安安不知情,倒了杯热水,拿吸管喂穆清辞喝,埋怨她,“你呀,发烧还上班,要钱不要命!吓死我跟我哥了!”
“哪那么严重。”
穆清辞抬眼看对面的黎宴臣,笑了笑,“谢谢宴臣哥,我就是感冒了,打完针就没事!”
黎宴臣眼圈泛红,不忍心看她这样,轻轻别过脸,看窗外。
黎安安瞅眼自己哥哥,想起他在车上的说的话,低头小声逼问,“小辞,你交男朋友竟然瞒着我,不是我哥说,我都不知道。你过分了哈!”
穆清辞一愣,含着吸管的嘴唇轻轻一抿,然后松开。
“他是谁啊?一声不吭把我的小辞拐走了,我得面试一下!”黎安安嬉皮笑脸地追问打听。
黎宴臣这时回过头,跟惊慌失措的穆清辞对视。
穆清辞立刻躲开目光,低着头敷衍道,“安安,他···出差了,回来让你见!”
都要离婚了,有什么好见的。
“哦,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都没听你提过!”
“相亲认识的,忘跟你说了。”
穆清辞马上转移话题,“安安,我饿了,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吧!”
“哦,好,你等着。”
黎安安马上起身,吩咐哥哥,“你陪着小辞,我马上回来!”
她之后。
穆清辞摸出包里的手机给穆霜发了个信息,下午请半天假。
黎宴臣走到床沿坐下,突然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抱的很紧。
“宴臣哥···”突如其来来的举动把穆清辞吓了一大跳,刚想挣扎,被抱的更紧。
“别动,小辞,让我抱抱你!”
黎宴臣的双臂像铁钳,让刚刚退烧浑身瘫软的穆清辞无力挣脱。
紧张地像只小鹿。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生病了?”
黎宴臣低头轻责,双眼噙满泪,“脖子还疼吗?”
穆清辞身体一震,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很快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
“不疼了,我没事···”
倔强的她努力克制情绪,让自己显得更平静些,“放开我,宴臣哥,这样不好。”
说着轻轻推黎宴臣,这时黎安安推门进来,他才松开她。
黎安安白了自己哥哥一眼。
早干嘛去了!
“来,小辞,我买了粥,你赶快喝一点!”
“嗯,好,谢谢安安!”
穆清辞已经不着痕迹地擦干眼泪,神色如常,靠在床头享受黎安安喂她喝粥。
刚吃两口,黎安安的电话响了,单位紧急出任务。
她不得不马上离开,临走前不放心。
“走吧,我就是感冒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开车慢点!”穆清辞推她快走。
黎宴臣静静端起粥碗,坐下,舀起一勺粥,轻轻放在嘴边吹。
小心喂到穆清辞嘴边,“来,小辞,多吃点才能快点好!”
穆清辞微微往后躲了一下,脸唰地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宴臣哥,你忙你的去!”
“听话,张嘴!”
黎宴臣再次把粥喂到她嘴边,满眼宠溺。
他不要管她有没有男朋友,就想好好照顾她。
穆清辞始终低着头,轻咬嘴唇,不张嘴。
自己已经结婚,就算跟丈夫感情不合,也不该做出格的事。
“宴臣哥,你别这样,我···”
“听话,把粥喝了!”黎宴臣故意不接她的话题,重新舀了勺粥放在嘴边吹。
“连安安都不知道你生病?”
他把粥又一次喂到穆清辞嘴边。
穆清辞轻轻点头,“她忙着考核,我怕影响她,也怕她担心。”
黎宴臣抬眼盯着眼前憔悴的女孩儿,哽咽道,“我也会担心你,好好吃饭!乖!”
穆清辞的脸埋的很低,“先别跟安安说,以后我自己告诉她。”
“好!”黎宴臣轻轻晃了下勺子,“不过你得乖乖把粥喝了!”
穆清辞嗯一声,试着张口喝了一小口。
黎宴臣的眼神瞬间亮了,继续舀下一勺放在嘴边吹,“来,再喝点!”
穆清辞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喂,“宴臣哥,我可以自己喝的。”
“我喂你喝,来,听话,多喝点!”黎宴臣根本不听,把勺子轻轻碰到她干枯的嘴唇上。
突然,病房的门推开,一张寒霜地的脸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