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澜陷入了沉默，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
她是个感性的人。
那么多人为了一本书，掀起腥风血雨。
生离死别，家破人亡，不免让人唏嘘。
宋舒澜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看向江扬，问道：“江九少，你是不是和我爷爷私下有过什么约定？”
宋舒澜记得，之前她爷爷回来的时候，被李蔚颐的人带走。
结果，江九少独闯李蔚颐的别墅，把她爷爷救了回来。
据说江九少把她爷爷带到一个地方密谈。
至于谈了什么，她爷爷什么也没透露。
但后来，她爷爷就把宋家的命运交给了江九少。
和龙都李家的谈判也是江九少一力促成的。
由此可见，当初她爷爷和江九少一定有过什么约定。
江扬淡然一笑，回道：“我和你爷爷的确有过一些约定。”
“什么约定？”宋舒澜眉头一蹙。
“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江扬看着宋舒澜，提醒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爷爷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遭人暗算。”
宋舒澜咬了咬后槽牙，沉声问道：“江九少，那请问你对我们宋家来说，是敌是友？”
江扬没想到宋舒澜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思忖片刻后，回道：“目前来说，是友。”
“目前？”宋舒澜疑惑道。
江扬面无表情道：“我和你们宋家的关系，取决于你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他有没有欺骗我。”
宋舒澜微微张嘴，眸中掠过一抹诧异。
很快，她咬了咬嘴唇，试探道：“如果我爷爷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很直白，也很微妙。
江扬想了想，委婉道：“那要看他具体隐瞒了什么。”
宋舒澜不知道她爷爷和江九少有过什么约定。
但她相信，自己的爷爷不是坏人，应该不会刻意去欺骗江九少。
而江九少这人虽然神秘，但从他过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也算光明磊落。
“我爷爷对你来说，还有没有价值。”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江扬神色平静道。
这话的意思，宋舒澜听明白了。
在没确定她爷爷有没有欺骗江九少之前，她爷爷对江九少还是有价值的。
“那……”宋舒澜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还会不会保我们宋家？”
江扬双手抱臂，下巴一扬，玩味道：“我听说你们宋家打算和省城魏家结盟。”
宋舒澜点了点头，坦诚道：“我爷爷之前是有这样的打算。”
“魏家家主说，我爷爷答应把《明月九天鉴》给他。”
“可我爷爷根本没跟我们提过这件事。”
“他现在又昏迷不醒。”
“结盟的事情，魏家就搁置了。”
江九少对她坦诚，宋舒澜也没有隐瞒。
“所以，你们宋家是因为魏家不答应跟你们结盟，所以你才找上我的？”江九少嘴角噙着笑意问道。
闻言，宋舒澜尴尬地点了点头。
但很快，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们宋家这么做，的确有些不要脸。”
“但我们宋家实在太弱小。”
“现在有那么多人盯着宋家。”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江扬笑了笑，问道：“你来找我，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宋家的意思？”
“不瞒你说，更多是我的意思。”宋舒澜抿了抿嘴，道：“比起魏家，我更相信江九少你。”
“可我们家其他人，担心你和龙都李家的矛盾，会殃及池鱼。”
“所以……”
江扬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看着宋舒澜，问道：“你们宋家觉得，我和龙都李家如果开战的话，谁会赢？”
“我相信江九少会赢。”宋舒澜回了一句后，眸光一暗，“可其他人……”
话到一半，宋舒澜眉头一紧，忽然抛出一个问题：“江九少，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毒杀李天寞？”
江扬嗤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你杀的。”宋舒澜语气笃定道。
“为什么？”
宋舒澜眨了眨眼，略微沉思后，给出了回答：“不像你的风格。”
“呵呵……”江扬畅然一笑，颔首道：“你说得对！”
“李天寞不是我杀的。”
“如果我真要杀李天寞，我会直接动手，无须用毒。”
话落，宋舒澜恍然点头。
随即，又蹙眉问道：“那你跟龙都李家解释过了吗？”
江扬努了努嘴，说道：“这件事有些复杂，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宋舒澜从江九少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复杂的味道。
看起来他和龙都李家的恩怨，没那么简单。
“最后一个问题。”宋舒澜眸光落在江扬身上，诚恳问道：“如果我们宋家想投靠你，你会接受吗？”
结盟是一种比较体面的说法。
本质就是投靠。
宋舒澜也没有玩什么文字游戏，而是直接表明。
江扬没有立刻答应。
低头沉思了一下，江扬抛出了一个问题：“说实话，你们宋家除了你爷爷，其他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价值。”
“现在，你爷爷昏迷不醒。”
“我为什么还要保护你们？”
他现在是江九少，所以必须以江九少的立场来思考问题。
“如果江九少能够帮助我们宋家渡过这次难关，你将收获一个忠实的盟友。”
宋舒澜看着江扬，目光认真道。
“宋小姐。”江扬给了宋舒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你们宋家的人，我只相信你！”
此言一出，宋舒澜身体一僵，眼皮慢慢撑大。
江扬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你们宋家决定好了，可以来找我。”
“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错过了，那就别指望我再给机会。”
说完，江扬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扬忽然驻足，转头对着宋舒澜道：“如果是宋小姐你个人有危险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江扬离开后，宋舒澜的目光还停留在门口的方向，傻傻地发着呆。
她有些不明白，江九少为什么对她特别关照。
难不成……
宋舒澜想到了一种可能，整个人目瞪口呆。
江扬刚回到车上，他的手机就响了。
“江扬，我有急事找你，你现在有空吗？”手机里传来宋舒澜急切的声音。
江扬微微一愣，好奇道：“什么事？”
“你过来我再跟你说！”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