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催啊，让我喝口水先，这说了大半天了喉咙都干的快要冒烟了......咳咳，就这两天明大方脸上的淤青你们瞧见了没？他说是不小心摔的，摔个鬼啊，是被他家婆娘给揍的，那天夜里我在隔壁听了个一清二楚呢。”
“我也在附近，但没你那么近，就听到他们家一直吵一直吵的，好几天了都，他们到底是在吵啥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因为他们家那丫鬟就对了。”
“丫鬟，就那小菊是吧？我记得前不久李佳不都给那小菊许了人家嘛，这还有啥好吵的啊？”
“许了，但是你猜后头怎么着？被她男人又给带回来了。”
“啊？她男人？明大方去插什么手啊？关他啥事啊？”
“当时李佳前脚刚收完薛脖子的钱，后脚便让薛脖子上门去拿人了，我还寻思着，就算不念着一块长大的情分，但也用不着这么仓促吧，现在想起来，估计就是怕她男人回来发现吧。”
“她男人和那小菊肯定有什么猫腻在，不然卖自己的贴身丫鬟，她男人这么激动做啥子嘞你们说是吧，那明大方估计也是瞧她生不出儿子来，心思开始多起来咯。”
“明大方不是给人家当的上门女婿吗？这传宗接代的事情也不用他管了啊。”
“你傻啊，先前是人家有钱，现在他岳家就剩李佳这么一根独苗苗了，还有什么好憋屈的啊。”
......
李佳慢悠悠的趟回到了自个儿家里。
正在晾衣服的小菊听到她开门的动静，往门外瞧了一眼，然后便迅速低下了头，接着身子开始忍不住的轻颤。
李佳重重的嗤了一声，她都还没怎么样呢，这贱人就先自个儿开始演起来了。
“行了，别演了，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明大方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李佳将“暂时”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过来，让我看看我的儿子长得怎么样了？”
李佳往院子里的靠椅上一躺，对着小菊命令道。
小菊低下头，掩盖住眸中的光彩，慢慢走了过去。
肚子微微凸起，因着还不到月份，所以除了呼吸的起伏以及微微的颤抖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动静。
李佳摸着小菊的肚子，手上开始用了劲，慢慢往中间合拢。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她其实挺早之前就有过将小菊送出去的这个想法了。
只是当时被明大方以小菊走了谁来照顾她的理由给拦下了。
后来她又怀孕了。
虽然觉察到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劲。
毕竟在大户人家家里，丫鬟趁着主子怀孕爬上老爷床的事情可没少发生。
她那庶弟便是这么来的，只是一岁还没到的时候就夭折了。
是她娘干的。
但是李佳向来娇贵惯了，她也晓得现在自家的情况，举目无亲，也拿不出钱再买一个丫鬟过来服侍她。
所以便想着等到自己这胎生下来之后再将小菊给发卖掉。
小产的那段时间，她将所有的原因全都怪罪在明大方的身上。
见着他便是一顿打骂输出。
明大方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愧疚，那段时间一直在外头没回来过。
后来回来了，但也是和李佳分房睡的。
这段时间李佳也想通了。
她现在身边除了明大方之外便再无可以依靠的人了。
孩子没了他们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若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和明大方闹下去，最后对她只会是有害无益。
所以那日晚上，她放下身段，准备主动去找明大方求和。
客房那边是空着的，没人。
奇了怪了，刚才明明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了。
李佳又去几个女儿睡觉的屋子里瞧了两眼，依旧是没人。
不仅没看到明大方的人影，连小菊的人影也没瞧见。
他们家的房间有限，小菊原先都是和李烟一块儿睡的，现在居然也消失不见了。
李佳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直到她依稀听到了厨房那边传来的动静。
轻声走进，听到的内容更是让她窒息。
“姑爷，不行，我这还大着肚子呢，我没关系，但是可别伤着肚子里的小少爷啊。”
“已经三个月了吧，我今儿去镇上问过郎中了，他说三个月就可以同房了，我轻点就是，小菊你就从了我吧。”
“可是万一被小姐发现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你放心好了，她这段时间身子不好，这个时间点都已经睡下了，醒不来的，这小衣怎么解不开啊。”
......
里头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是衣服在摩擦的声音。
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里头出老鼠了呢。
接着便传来一阵阵令人耳热的声音。
他们，他们，他们居然敢！
李佳只感觉脑袋一阵晕眩，小腹那边也是传来一阵阵刺痛。
几乎是强撑着意识进去拆穿了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
两人衣不蔽体，她能很清楚的瞧见小菊微微隆起的腹部。
难怪，难怪当时进城的时候明大方那么坚决的一定要将小菊带进来。
难怪她先前说想要将小菊许人家的时候明大方一直以各种理由反对。
难怪小菊这段时间一直穿着宽松的衣裳，瞧着丰腴了不少。
合着是给她演了一场戏啊！
但是愤怒过后却是一股子无力感。
除了愤怒她还能干嘛呢？
现在自己一无所有，手里没有任何筹码。
而小菊至少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若是她生了个男娃，那到时候岂不是真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她还能怎么办呢？
不对，她不是没有筹码，她有。
小菊那贱人的身契还在她的手上。
对啊，身契。
有了这身契，她想怎么处理小菊就怎么处理，就算把她卖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不只是她，连她以后生下来的娃娃也是自动归入奴籍。
这也是为什么明大方一直不和李佳摊牌的一层原因。
他怕李佳受了刺激之后直接来上一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戏码。
开始的发展也确实如明大方先前所预料的那般，李佳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要把小菊的身契随便交给一个山野鳏夫，受尽折磨。
她记得旁边的村子里好像有个屠户在找媳妇儿来着。
听他们村子里的人说，这个屠户已经娶过六个媳妇儿了，每个都是好生生的进去，几个月后被血淋淋的抬出来的。
身上没一块好肉。
她要让明大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死掉。
明大方晓得现在自己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说不定还会更加刺激到她。
只能其他地方下了功夫。
李佳小产之后的身子一直不见好，时不时就会腹痛难忍，所以隔一天便要去镇子上找郎中开药。
这日她从药堂后房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那郎中说她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虽然已经提前预料到了，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酸涩。
站在前面等着药徒给她抓药的时候，旁边有三人经过，不小心撞到了她。
换做是之前，李佳定是要大骂一通出出气的，但是今儿个属实是没什么力气了。
只是当她将视线放到撞她的三人上时，觉得有些奇怪。
是真的有些奇怪。
两女一男，走在最中间的还是个孕妇。
那男子瞧着和那孕妇是一对，时不时还将自己的头贴到孕妇的肚子上去。
可是也不对，那男子和最左边那个女子的手还一直牵在一块儿呢，而且两人腰间还别着一样的香囊。
或许是太过巧合，让李佳不由自主地想要跟上去瞧瞧。
但却被药徒给拦住了。
“夫人，我们郎中正在里面问诊呢，可不能随便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