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只是顾卿九心中一个疑惑罢了，无论真相如何，至少目前为止难以证实。
接下来他们还要面临很多烂摊子。
好比，当日顾寒山和顾湛岚各自带人围堵在鸿蒙道府的结界外，那并不是秘密，道府内门还稍微好些，内门弟子很多人都已对道府有了归属感，将道府当成他们自己的家。
然而外门学子成分驳杂，有不少来自其他宗门，更像是游学性质短暂地来道府做客而已。
顾寒山虽被逐出天澜，顾家群龙无首不得不撤兵，但有关顾寒山是域外道尊的身份也已不胫而走。
“域外道尊？”
“这又到底是何意？”
“可惨遭我天澜大陆的天衍神尊。”
“能成尊者必然不可限量！”
有人这般断言，视顾寒山为谢演之同一高度的至强者。
但这一说法也引起热议。
“那按这么来讲，那顾道尊这些年来竟一直是藏拙？若非藏拙，为何此前竟名声不显？”
身为人父，但论起威名，顾寒山之存在甚至还远远比不上顾家四子，而今除了四子之外，又有一顾家嫡女顾卿九活跃于众人的眼前。
“这顾家定不一般，且大伙儿可别忘了，天衍神尊从上古存活至今，但曾有传言神尊神魂分裂，并不完整，一身神力也远不如巅峰时期。”
“可那顾寒山疑似于域外成名，恐怕真若打上一场，就连天衍神尊都兴许要在他手中吃亏。”
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我看未必！”
这人高声道：“当日那名神秘的灰衣人自称为帝，以帝之名驱逐顾寒山，哪怕那灰衣人自己已殒灭于星海，但可见哪怕只是一位残神也能收拾那顾寒山。”
“哈！残神？尔等当真小瞧了那位灰衣残神，你可知那是何人？”
“上古有云，世分阴阳，我等如今所处乃是阳世，而那灰衣人乃是阴司冥主，是上古时期的酆都鬼帝，一人便可抵我阳间神帝！便是不知为何一身威能大打折扣，但那等人物手段无穷，又怎是一介后背道尊所能比拟？”
顾寒山看似壮年，外表如三十来岁，而其真是年龄也不过才五十出头，这等岁数放在如酆都鬼帝殷如诲那样的存在面前，真是连人家一个零头都不够。
称之为“后辈”，倒也没什么错处。
而，不论如何，众人商议之时，其目光不禁聚焦在顾家和鸿蒙道府上。
顾家曾隐藏着顾寒山这位域外道尊，哪怕顾寒山如今已被逐出天澜流放域外，但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等存在哪怕只是从指缝里漏出来一丁点东西，也足以叫许多其他人受益无穷。
所以一些人心生贪念，没了顾寒山庇护的顾家，如今在众人看来犹如一块肥肉一般，只要是个人都想扑上来咬上一口。
而另一方面，不可避免的，也有人提起了鸿蒙道府。
“从前我南火境内号称“一府二殿三宗四世家”，在这十大势力中，鸿蒙道府为至高榜首，而四大世家排名末流。”
“但今次世家后来者居上，鸿蒙道府曾是我等南境修士的朝拜圣地，但如今一看，怕是其威望已远不如当年……”
“听闻顾家与道府开战时，鸿钧道主并未现身，不然道府也不至于叫区区世家如此欺压……”
“说到底，这鸿蒙道府的威名已名不副实……”
那一战其实相当惨烈，若非顾卿九亮出鸿九这个身份底牌，以主宰之道进行助战，拔高了宋钊罗飒等人的修为实力，恐怕道府损伤要更加惨重。
何况道府内部问题诸多。
此战动摇了道府在南境的地位，已有一些人心里对鸿蒙道府起了些轻视……
而今道府闭门谢客，内部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整顿。
顾家那边也并不好过。
“二公子……”
鸿蒙道府外，星海之中，顾家那位七长老顾松重伤未愈，他颤巍巍地走向顾湛岚。
如今该撤的都已经撤了，就只剩下这一艘战舟，而这战舟之上人也不多。
除了少数几名顾氏族人，便只有顾湛岚和楚韵，以及顾湛岚远从蛮荒那边带来的蛮荒古族。
顾松欲言又止，“而今家族风雨飘摇，大公子远在仙墟，三公子又已陨落，而四公子不知所踪……”
“家族群龙无首，还请二公子能回归国度，以大局为重！”
顾松冲顾湛岚重重地抱了一下拳。
顾湛岚恍惚地看向远方星海，星海的尽头便是道府结界。
他这战舟并未靠得太近，似乎想借此来显示自己并无敌意。
而这阵子他不知多少次曾试图求见顾卿九，甚至也曾私下潜入道府内部，还曾悄然入过紫香山，但无一例外，始终没能与顾卿九见上一面。
但怪的是，有时被人发现行踪，那些人竟也并未拿他如何，并未杀伤分毫，只冷着脸无情驱赶。
顾湛岚长吁口气，“顾松，你说当年那些事，又究竟还有几分真？”
顾松一哽，他没敢吭声。
他对顾卿九偏见很深，主要还是因当年顾卿九弑母一事。
顾湛岚突地茫然，“我好似做错了一些事情，我似乎一直都错怪了九儿，我总算有些明白为何老三老四对她的态度逐渐不同……”
“听闻自从墟神宗那场试炼后，老四成就了剑道圣体，可似乎也因此入魔，曾有人见过他一袭黑衣出现在九儿附近……”
“还有老三，那剑仙幻境内，又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真是九儿算计了他，又或，是他心生有愧，自愿赴死？”
顾松没敢回答，这些话题实在太敏感。
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兽皮衣裳，浑身古铜色的皮肤充满野性的男子，他手持一根骨刺朝顾湛岚走来。
“首领！”
那人有一双金眸，一身浩然正气。
他单膝跪地，向顾湛岚禀告：“南火皇室许思婉妄图逃亡，与那齐姓老人已一同被捕，恳请首领进行发落！”
自大战之后，顾湛岚便一直留在这边，他没能如愿见到顾卿九，但他也没有闲着。
想到当初他与顾家这边是因听信了许思婉的谗言所以才一怒之下围剿鸿蒙。
他立即派人寻访许思婉行踪。
而此刻，人已经找到了。
顾湛岚看着远方星海，又沉吟片刻，旋即目光一冷。
“走！”
他势必要查一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