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警察这才看到，人群外围站着两个男人，看上去平平无奇，眼神却又狠又阴。
他心里咯噔一下，能在川州市政府片区当警察的，可不是没经验的愣头青，他正要向那两人盘问一番，就见一个雄壮的男人，从招待所大门进来。
“扑通”一声闷响，他扔下个死狗一样的人，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警察同志，这是我在后楼门口抓到的，交给你们了。”
门卫大爷懵得更彻底了，腿肚子都在转筋。
“这这、这去后楼得从招待所后门走，那大锁头是我锁的，他们这是咋过去的？别是个犯罪团伙吧！”
带队警察姓秦，他这会儿的瞌睡全醒了。
这可是市政府招待所啊，旁边没有100米就是市区总局，川州不是啥百分百的“无犯罪”城市，但也没人敢跑到这儿来撒野啊。
但秦警官的手压在枪套上，紧盯着三人，“几位同志，你们是干啥的？”
相比于这群可能只是偷东西的嫌疑人，他们三个明显更可疑。
谁知那三人阴狠的目光瞬间不见了，似乎刚才都是他的错觉。
“警察同志，这是我的身份证、工作证，您过目。”
中间那人一开口就是满脸笑容，旁边两人也拿出证件。
秦警官定睛看了半天，又把证件照片和本人对了好一会儿，“你们是南广海军？到川州干啥？”
石柳原面不改色，“旅游。”
秦警官一噎，但心里也一松：当兵的嘛，眼神凶狠点很正常。
人家是有正式单位和工作的，具体来川州干啥，他也不好多问，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这几个人处理了。
“我们听到门锁被撬的声音，起来一看，就是他们几个，在挨个房间溜门撬锁。”
尤浩严肃地说，“今天招待所来了很多学生，只怕他们是闻风过来的。”
“对对对，可不就是呢，一半的房间住的都是县里来的学生。他们还有校长带着，那校长呢？咋还不出来？”
门卫大爷急得不行，在他值班时出了这么大事，领导会不会把他开了？
着急的人找到那胖校长房间，使劲砸门，可好半天也没有动静，秦警官发觉不对，一脚过去踹开。
房间灯亮起，秦警官看到蜷缩在床上的两个人，藏在被子里，不敢露头。
“你你、你不是学校的校长吗？咋咋、咋会有学生在你房间里？”
大爷的三观都碎了，他这把岁数是造了啥孽，摊上这样的事。
秦警官面沉似水，毫不留情地掀开被子，一个大胖子满身肥肉，哆哆嗦嗦地从一个年轻女学生身边躲开。
“警察同志，都是这小丫头勾引我！她把我拉进屋的，都是她！”
女学生羞愤至极，嗷嗷大喊着去挠他。
一时间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嚎叫混杂，打做一团的两人，连警察也分不开。
整个招待所的人都醒了，都挤过来看热闹。
石柳原三人知道，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场闹剧且要折腾着呢。
实验中学的学生明天要不要考试，他们可不关心，只要住在后楼的小陆同志，休息好就行了。
……
第二天早上6点，县一中的同学们已经醒了。
预考开始时间是8点，陆离离洗漱完，和同学们一起去食堂吃了饭，并未有谁表现出太紧张的样子。
市政府招待所距离市一中也就不到1000米，走路就过去了。
李校长和梁主任啥也不知道，前楼闹了再大动静，警察也没有找后楼的人问话的。
连夜审问那几个人，他们一口咬定是为了偷东西，别说，还真从他们衣兜里翻出一万多现金。
可问他们从哪儿偷的这些钱，这些人却根本说不出来。
秦警官忙了一夜没睡，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透着怪异，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小秦啊，这件事到此为止，就按盗窃罪处理。”
市局老局长听他描述完，沉默半晌，下了指令。
秦警官也只能如此，毕竟事实明确、证据确凿，不管怎样，都能给他们定罪了。
但他亲手抓到和女学生卷到一起的人，是冲清县的高中校长。
听说冲清县教育局局长和片区所长，正在往川州赶。
这种丢人现眼到遮都遮不住的丑事，他们来了还不知道要扯皮多久。
“局长，那三位南广海军来的同志，该咋办？”
老局长重重地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子，“还能咋办？见义勇为！奖金给个人，锦旗要敲锣打鼓地送到他们单位去！”
老局长参加过早年战争，就算听说的不多，也知道这个师的人都不能惹。
秦警官不敢再多问，敬礼后，退出局长办公室。
此时，陆离离已经拿着准考证，进了考场。
市一中把各个县抽调来的学生完全打乱，冲清县一中的15名学生，居然一个都不在她的考场。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别乱动！提前5分钟会发卷子，但是只能看，不能动笔，谁也不能交头接耳！”
监考老师有两位，一位在忙着整理试卷，另一位向考生宣读了考场规则。
预考虽说是各个省自行组织，但县里成绩好不好，关市里啥事？
监考老师就算要关爱学生心理，也把温柔留给市里学生，他们这些县里的，就该恐吓恐吓，该吓唬吓唬。
陆离离深吸口气，预考虽然是按高考流程走，但没有那么严格，教室里的考生人数挺多，也许真有人觉得，能做点啥小动作。
李校长要求他们稳扎稳打，不求得高分，只求稳定通过，毕竟预考只看通过率，可千万不要在难题上纠结。
但陆离离还是挺想考出个理想的分数，不仅是向学校证明自己的自学水平，更重要的是让她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
总不能她嘴上说得好听，要考华清、京大的，结果预考只是擦边通过，要是那样她就准备明年再考一年吧。
第一科考语文，昨天火车上霍嘉耳提面命的话，言犹在耳，陆离离很快进入到答题状态。
考场上只有刷刷的答题声，这是决定他们命运的第一战，没有人敢不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