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陆衍州沉声交代司机，手腕抓着洛昭瑶，目光看向别处。
这台车没有隔板，司机镇定的看一眼后视镜，丝毫不敢怠慢的发动了车子。
高高在上、洁身自好的陆先生要对一个女人用强？
应该不至于。
“陆先生想毁了我？”
“不会。”
“怎么不会？”
如果被拍到，不用等到明天，富豪和女明星开房的绯闻就会变成一场巨大的舆论危机，致命的。
陆衍州深深的舒一口气，脸色带着倦怠，“我说不会就不会。”
到这里，他才松开手。
只是松开，不是放开，抓改成了握，指腹一寸一寸的轻揉刚刚被他抓过的地方。
偏偏那只手被毛衣覆盖住了，皮肤有感知，眼睛却看不到。
洛昭瑶看了他一眼，她确信他是发自内心的安抚她，这一刻，她僵直的身体坍塌了。
在他若有似无的目光下，她伸出另一只手，将滑落到胳膊的毛衣轻轻扯起。
这种动作，一般在表达拒绝。
陆衍州见着，平静的问了一句：“冷吗？”
“不冷。”
车上的暖气开到了最大，里面的温度应该有二十六或者是二十七度，不冷也不热，要有那么一点儿不舒服的话，应该是燥。
身心都被闷住的那种燥意。
“我不该强迫你把时间卖给我，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种强买强卖的关系。”陆衍州忽然说。
算什么强买强卖呢，他想买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买到，不存在强这个字眼。
强买强卖那是土匪行径，用在他身上，太不符合实际了。
“陆先生多得是钱，有足够多的钱，想买什么都可以。”
陆衍州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可我不愿跟你做交易。”
洛昭瑶静了两秒，欲言又止后终于组织好语言：“陆先生后悔了的话，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车就可以了。”
陆衍州淡淡看她一眼，笑了笑，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会再有下次？
是不会再提这种买卖了？还是不会再有下次见面了？
洛昭瑶浑身一颤，捏住她心脏的那只手嘎然松开，松得太快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紧接着，耳边又传来陆衍州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洛昭瑶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扭头看向车窗外，陆衍州也颓然侧目，两人各自看着靠近自己的那扇窗。
又要分离。
许是司机在场，陆衍州没有再说话，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车内安静至极，只听得见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快到的时候，洛昭瑶拢了拢毛衣，声音温和，问他：“陆先生截胡九里红吟的宣发，究竟为何？”
洛昭瑶想，定不是徐诺的主意，她做事一向很稳，不会如此激进。
可转念一想，陆衍州的办事风格似乎更稳，只身来广城，为陆氏打开新的商业版图，这中间没有出过一分一毫的差错。
“做生意，为了挣钱。”
洛昭瑶勾了勾唇，语气算不得上失落：“那祝陆先生财源广进。”
好一个财源广进！
明明刚刚还计算着让他破费两千四百万来着，现在又是让他‘财源广进’了。
陆衍州抬头瞥她一眼，语气缓慢且认真：“我也祝洛小姐星途坦荡。”
......
接近十点钟，陆衍州的司机将洛昭瑶送回酒店。
陆衍州在中途下了车，洛昭瑶看了一眼悬挂的路牌，上面赫然写着刘集机场。
道别时，陆衍州的态度很不好。
他开了车门，迟迟不关，几秒后点了一根烟，打火机响动那一秒，洛昭瑶侧头看了过去。
那张脸在小火苗的照应下，呈一种异常的红色，眉眼皱成一团，很难分辨出具体的情绪，唯有那只挡风的手，手指纤细分明，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将他身上的矜贵体现得淋漓尽致。
山风呼呼，烟味随之飘进车里，混着皮革味，让人很是上头。
蓦然，陆衍州撑着车门躬身，在洛昭瑶的视线下露出脑袋，语气急切：“两百万一小时，还有效！”
“......”
朦胧月色下，陆衍州没等洛昭瑶反应过来，立即挺直了那难得为谁倾身的腰，“算了，你可以走了。”
洛昭瑶听得出，他很不高兴。
她又扫了他的兴，又做了一回不识好歹的女人。
回到酒店，脑子里还想着刚刚分别那刻，一道纤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清冷的月色中，最后在车子的后视镜中汇成一个黑点。
她感觉自己犯了罪，将陆衍州一个人留在路边，让他当了一回毫无存在感的人。
想了很久，她还是忍不住发了通信息给徐诺，问陆衍州有没有赶上飞机。
徐诺说，陆先生不到，飞机就不会飞。
她坐在沙发上发散思绪这的这几分钟，孙青贝就在她面前晃，杨思涵则老老实实的煮茶。
她们还是住在原来的酒店，孙青贝说，他们如果入住江白那间酒店或是徐翰那间都不好，会被有心人编造绯闻，但这边稍微好一些的酒店就这么几家，真的没得选。
但是下午的时候，孙青贝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来把窗户修好了。
洛昭瑶试了试，果然没了声音，不换酒店也好，她懒得搬，还有，她尤其喜欢客厅那张款大柔软的沙发，窝在里面就不想起来了。
“姐。”杨思涵叫她一声。
“啊？”
“喝茶，你喜欢的正山小种。”杨思涵现在对她很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哪根不该碰到的神经让她心情不好。
洛昭瑶接过茶，太烫了不好入口，就端在手上，当成暖手杯。
“姐，严总不是早就走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去见了陆先生。”她直言不讳，神色清冷的看着窗外，似在回想些什么。
孙青贝和杨思涵皆是怔愣几秒。
“陆先生......他找你了。”
孙青贝声音有些弱，这倒是让洛昭瑶想起了一件事，转而问她：“他怎么会有你的号码？你们联系过？”
孙青贝抿着嘴点头，“联系过。”
杨思涵一脸吃瓜的模样，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
孙青贝怎么会偷偷跟陆先生联系？！她想不通，但觉得不应该，顿时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