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气急败坏地走掉了，直接来到莉莉办公室外面，看了一会又走开了。因为莉莉在安安静静地工作，那么专注那么努力，就像上学时候的那种好学生，埋头工作的样子让他实在恨不起来，他不愿意相信陆志远的话。
回来路上遇到小王，小王漫不经心地走着，一点也没有往日的风风火火，好像混日子那样熬时间。就上前去问道：“兄弟，你也烦着呢。”
“哪一天不烦？今早上又和马丹丹吵一架。那女人这会又不知道跑哪里编排我了。”
“你知道小韩吗？”
“那个小兄弟不错，你现在住的就是他原来的床位。”
玉柱更焦躁了。说：“刚才陆志远跟我吵起来了，说小韩和莉莉怎么怎么的。”
“你搭理他！他就是个败类，专门玩弄那些小女孩。又是送饭又是请吃饭，到手了就四处炫耀，我不跟他玩的。都不是一路人。”
“他还请莉莉吃过饭呢！”玉柱紧张起来。
“他还追过之前财务部的小赵呢！他哥陆志强都揍他几回了。不要相信他说的话。这工厂乱得很，我刚来也被糊弄地一愣一愣的，现在都麻木了，只要别人不碍我的事，我就不碍别人的事。我管他们怎么编瞎话。你也别上当。”小王感慨万分。
“那就好，陆志远那个王八蛋还说莉莉是二老板娘，和皮总怎么怎么的。”玉柱心里轻松多了。
小王看着玉柱的额头青筋都露出来了，一言不发就走了。
天空中忽然一阵狂风，玉柱抬头一看瞬间乌云密布。赶紧找人搬布料去。
玉柱冲着发呆的孙丰说：“孙哥，搬布料去，晚上请你吃饭。”
孙丰笑着说：“不用吃饭。布料在哪里？我刚好活动一下筋骨。”
两人一人扛着一匹布，来回几趟忙完了。
玉柱按着心口说：“孙哥，你听听，我这心跳声。都赶上外面雷声了。”
“看着你挺壮实的，原来不能出苦力。”
“不是，今天遇上点事。”
“啥事？这么气人？心脏还咚咚跳这么厉害！”
“陆志远说莉莉是皮总情人，我心里都炸了。”
“你跟那个小兔崽子置气！我都是心里骂他。他还追过莉莉呢！他怎么不说？”
“他说了。”
“他连他嫂子都追，你别去信他。”
“他哥不知道吗？”
“原来财务部的美女小赵，他天天送饭去，他哥再把饭提回来，都揍他几回了。后来小赵换工作了，反而和陆志强谈恋爱了。就上个星期天，我还看见陆志强和小赵牵手逛街呢，才知道她俩谈恋爱了。”
“这工厂人际关系挺乱的，我都绕不明白了。”玉柱无奈地说。
“自己良心无愧，我只能做到这样。”孙丰继续活动了几下筋骨，问：“还有事没有？”
“没了。谢了，孙哥。”
“用不着，别见外。”孙丰甩手走了。
玉柱回到生产线，心不在焉地简单工作了一会，把单子和半成品往桌子上一堆，又走出来找杰哥。
阿杰是个多面手，但是找了几个部门都没找到，最后玉柱拨通手机问：“哥，在哪儿呢？有点事。”
“工厂大院，商务车里面睡觉。”杰哥懒洋洋地回答。
“我过去找你。”
“下雨了，还不小呢。”杰哥提醒玉柱。
“我看到车了，现在就过去。”
于是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跑到车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你不怕人看见偷懒？”玉柱问。
“谁能看见？这车玻璃是防偷窥的，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我不说你能找到我。”杰哥坐在驾驶位。
玉柱坐在后排，凑过来说：“刚才去仓库取布料跟陆志远吵了几句。”
“我找机会收拾他，那小子就是欠。”
玉柱点点头，看着杰哥，一声不吭。
“就这事？找我？”杰哥很意外。
玉柱咬着嘴唇说：“哥，我这兄弟是不是一退到底，全听你的？”
“好兄弟，我知道。委屈你了。”
“你能不能给我说实话？”
“你要觉得我哪点不好就说出来，不用压抑。”杰哥奇怪起来。
“莉莉和皮总什么关系？”
“莉莉打工，皮总老板，员工和老板的关系。”杰哥如释重负。
“陆志远说莉莉是二老板娘。”玉柱郁闷地说道。
“我还说陆志远是神经病呢！莉莉是我妹妹！我亲妹妹！她的事我不知道！”杰哥激动起来。
“我问了小王，孙哥，都说陆志远是个孙子。混蛋来的。”
“对，你能分辨是非就好。皮总是个特别混蛋的人，他养的女人叫李雅，都有孩子了逼着流产，弄得李雅现在都不会生，他老婆也知道李雅，也不知道怎么忍受得了？要是我一天都不跟皮总过！还要打断他的腿！让他往野女人那儿跑！”
玉柱深呼吸一口气说：“这工厂这么乱，皮总这个老板没几个人说他好话。”
“都是利益关系，不过呢，有良心的人虽然领他工资但还是实话实说。你是我兄弟，我骗你干什么？莉莉要是敢乱来，我就先打断她的腿！更别提和皮总那号王八蛋乱来，那下场还用问？我不光打断莉莉的腿，我也要打断皮总的腿！兄弟，别人挑拨离间很正常，糊弄走你，再来看我和莉莉的笑话呗！这厂里就这样，都是人坑人。他们还说我哈巴狗癞皮狗呢，当我不知道？”
玉柱低头笑了。
杰哥接着说：“说实话，最近我和老何矛盾越来越深，都是那个马丹丹两面三刀搬弄是非，老何是条老毒蛇，很多皮总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他出面办的。我之前巴结皮总就是为了莉莉不用单独和皮总啊客户啊独处一室，我有办法挤进去，这样莉莉才安全。莉莉接待客户我在一边倒茶递水，莉莉送客户回酒店我开车，莉莉找皮总我一起过去，你说我能祸害自己亲妹妹吗？反倒还落个哈巴狗的名声！我要不是经常跟着莉莉，她敢恼了就骂皮总吗？她骂完走了我去道歉，再被皮总骂一顿出气。没办法，我也够够的了。之前没给你说，是因为这厂里面人多嘴杂坏心眼子多，怕你问来问去越描越黑。”
“我知道了，陆志远就是想气走我，然后再追莉莉去。”玉柱冷笑道。
“他那不是追，那小子比皮总还不靠谱，吃他几顿饭就想带着去旅馆睡觉，他祸害了好几个了。你说这孙子缺德啊，用完就扔，换下一个人，还出来乱说，最后那几个女的都走了。没脸待下去呗。”
“我心里堵了半天了，这会好多了。本来工作都烦，我媳妇再搭进去，我还怎么做人！我是男人，我要脸面那！”玉柱唉声叹气。
“那不干了。”杰哥冷冷地说。
“为什么？”玉柱有点意外。
“没法干了。你知道老何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哪能知道？你们都是工厂高层。”
“在赶李雅走，就是皮总的二老板娘。我估计这傻女人会哭哭啼啼地离开这个城市。你刚才说陆志远那事，我忽然想到皮总别再把主意打到莉莉身上了，我手里有三十万，莉莉又会跟单，我们咬咬牙就自己单干吧。原本想再等等，现在就开始吧。我准备好几年了，早看不惯皮总了，也早就受不了他了。整天给他装孙子装着装着就站不直腰了。现在你都遭人戏耍，难不成也活成我这样？让人戳脊梁骨说哈巴狗？”
“我都听你的。”
“我去跟皮总辞工，咱们一家人都走，得换个干干净净地活法。”杰哥握着方向盘说：“老何也好，老胡也好，我也好，永远都不可能是皮总的兄弟。都是利用，都是利益。但你是我妹夫，是我真正的兄弟。咱们一家齐心协力干活，就这个车，一年都能买到手。”
“那大好事，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