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总办公室里，刚撒了一遍香水。皮总老板椅后面一排书柜里，除了几本杂志和厚黑学的书被翻看过，大多数书连外包装的塑封都没撕掉。
“皮总，我这边正缺人手，莉莉这么能干的业务员去哪儿找？又是你亲自调教的人，调过来我们部门多好。那个小王不成材料，除了当个苦力使唤，就不会动脑子。莉莉过来领着他一起接单多好。”老胡欠着身子说。
“哎呀，老胡。你想多了，莉莉接点小单可以，主要还是负责跟单。”皮总敲了敲桌子说。
“你没发现吗？莉莉是个人才，再加上形象好，应该重点培养，早晚独当一面。为什么总是负责跟单呢？小王才来几天就会跟单了，莉莉都是老员工了，用着也放心。”老胡往回坐了坐。
“莉莉自然有她的优势，小王也很不错嘛。任劳任怨，上班到现在我还没听见谁说他坏话呢。莉莉就不同了，一堆男男女女背后指指点点，也就是她小孩子家心大，不然早被气哭了。咱们男人做事，不能真正指望小丫头片子，她充下门面可以，真刀真枪就是花架子。她威胁不了你。”皮总站起来给老胡倒了一杯水：“你都干了十年了吧？从保安干起到生产线员工到负责外发到管业务，莉莉一来就是跟单，她给我惹多少麻烦？不是偷懒就是发脾气，哪像你让我安心？我是看你忙不过来，这个小客户就交给她处理，你看看订单，这么小的金额，我都嫌不够塞牙缝。”
“皮总，实话实说，咱们工厂这旺季过去了，只要有订单能维持生产就得做。只要莉莉能多找几个这样的小客户，汇总起来也是不少利润。你还是把莉莉调到销售部，小王负责配合她工作，怎么样？”老胡接过一次性水杯，放到茶几上。
皮总回到座位上，随手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说：“兄弟，咱们都奔四十去了，常年熬夜加班或者出去喝酒陪客户，都是油尽灯枯的人了。你要放轻松，莉莉是我的人，也是咱们工厂的人，她跟你一样都是自家人。她替代不了你位置，就她哥哥那熊样，有你一半我就把销售部交给她们兄妹俩！你才是大拿，放心地工作，放手去接单，快过年了，还有没有订单要进来？”
老胡想了想回道：“不好说，我还得多打电话问问老客户。展会这边投入有点大，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参加展会。”
“财务那个刘姐对你意见很大。说你每次找她对账都跟要债似的，对老大姐态度要好一点。”皮总把书胡乱一丢。
“我是报销自己出差发票！每次老刘都问东问西指桑骂槐说我手脚不干净。我怎么不干净了？她倒是拿出证据啊！就是替李雅泄私愤，总想摸黑我！那么多人都在办公室，我肯定得据理力争。不然大家怎么看我。”老胡说着说着怒气腾腾地站起来。
“坐，坐下来。”皮总也不耐烦了：“以后别再提李雅，我跟你说听到这个名字我特烦，昨天我老婆也跟我吵了一架，她不知道又听谁说什么了。我那点事你也知道，咱们说是老板和员工关系，刚开始那两年我还是在你手下做事，你老骂我我姑还不让我吭声，我可真气死了。小王你就少骂他吧！莉莉要去你手下做事，她做错了挨骂了应该不应该？你那里骂完她她回头拿我出气怎么办？她还有个愣头青的哥，我能给自己惹麻烦吗？你要需要助手，回头我给你留意一个老实勤快的女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那就尽快。小王整天连轴转，哪天累趴下了累跑了怎么办？要有个人跟他一起分担下。”老胡站起来往外走。
“唧唧，啾啾。”屋外的小鸟叫了两声。皮总走到窗户边，看到远处施工现场。传闻河对岸那片空地要盖楼，最近工厂房东都开始加房租了。这租金一年下来可是不少钱，还有机器养护维修费用，员工工资客户人情往来，各种税和研发费用，皮总心里大概算了一笔账，忽然灵光一现：“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