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总静悄悄回来了，杰哥也不再提订单的事情。
整个工厂都弥漫着诡异的空气，一看到皮总就闭嘴了。
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跑过来：“胡叔，你听说了吗？皮总被骗了！”
“大侄女，怎么回事？”老胡乐不可支地问道。
“莉莉姐说的，杰哥跟福建那个公司电话谈妥之后说是见面签订单，因为对方忙要杰哥过去福建签合同，还说选了好几家工厂，来晚了合同就被别人抢走了。皮总连夜带着杰哥坐飞机去签合同，这些你都知道吧？”
“我只知道是皮总带着阿杰连夜坐飞机走的。”
“到了那边公司，人家前台业务财务都可正规了，接待皮总特别豪气，五星级酒店，一顿海鲜，一顿西餐，连着两天都是好吃好喝，杰哥说咱们接待客户可没有这么豪气过。”
“然后呢？”老胡凑近了问。
“那个接待他们的业务员就趁没人的时候索要好处费，开口十万，杰哥还想讲讲价，皮总算算利润能有二百多万，就不让杰哥讨价还价。还催着莉莉让财务赶紧付款。”
“付款了吗？”
“没有。”
“订单就这样黄了？”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这家公司同时招待了好几家工厂，皮总为了抢订单都骂了财务刘阿姨好几回，怪她净耽误事。刘阿姨就坚持要等皮董事长回复再说。”
“那董事长知道这回事吗？”
“怎么不知道？皮总在皮董事长面前讲了刘阿姨很多坏话呢！”
“你又怎么知道！”
“莉莉说的，我跟她一个宿舍。”
“那董事长为什么不付款呢？”
“莉莉说，皮董事长在电话里说不见兔子不撒鹰，合同没签干嘛给好处费？十万也太多了，看拖两天能不能压压价，到时候签完合同马上给这个业务员好处费。”
“然后呢？”
“皮总带着杰哥在酒店又睡了两天，去找这个业务员的时候手机打不通了。”
“怎么回事？订单被抢了？”
“然后皮总就带着杰哥赶紧去对方公司，想着别讨价还价还是直接签合同吧。”
“然后呢？”老胡兴致勃勃地问。
“对方公司门口堵了一堆人，还有几个警察在做笔录，那是个骗子公司！”
“是不是拿了其他工厂的好处费，然后就跑得没影没踪了？”
“对，胡叔真聪明！皮总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带着杰哥回来了。”
“这事董事长知道吗？”
“莉莉姐说了，皮总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今天才好歹吃点饭。”马尾辫的小女孩说完，看看手表啊呀一声：“我得回去了，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莉莉姐会不喜欢我的。”
“你最乖！莉莉就是个小巫婆！有人欺负你告诉我！”老胡笑盈盈地目送马尾辫离开。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小王趁办公室没人跑到老胡身边：“哥，你听说没有？那个大订单是陷阱！”
“刚才弄清楚了，皮总算是替咱们挡了一灾。不然我也会飞过去，也会催着财务给好处费。”
“他们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听说皮总郁闷地都不吃饭了。”
“他就是想证明自己呗，结果反被啪啪打脸，你不知道，董事长骂起人来跟钟馗似的。”
“哥，我查原因了，那天出去我没带手机，有个电话打进来别人接的，我问了孙丰说不知道这回事，我估计是杰哥捣鬼。”
“应该是。你怎么被骗子瞄上的？”
“我就是各个论坛发帖，宣传工厂新样品，然后接到福建公司电话，说咱们产品在他们那里很畅销很紧俏，刚聊两回啥也没弄清楚，杰哥那边就和他们接上头了。”
“人算不如天算，这回皮总得关机几天了。惊动了董事长，大家都没好果子吃。”